自從李依娜被他爹李萬里抓回李家,陳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她了,整的還有點想念她,不知道她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翻春過后,油亭里迎來了最緊張的時刻,因為朝廷又要征稅了。
收稅是鄉佐的工作,漢代農村編制,縣下有鄉,鄉下有亭,亭下置里。
對于收稅這種重要的事情,那是有鄉上直接派鄉佐下來征收。
這一天鄉佐帶著一群游繳,來到油亭里陳湯家中,鄉佐姓凌,凌鄉佐反復給陳明打招呼,今年的賦稅必須要上交。
凌鄉佐道:“陳明老弟,今年的賦稅是必須湊齊的,加上前三年,你家四年稅收,一共要補足四千錢。”
陳明唯唯諾諾的說道:“凌鄉佐,我家的條件就這么具體,怎么能夠一下湊齊四千錢啊。”
凌鄉佐卻不管那么多,只是說道:“限期半個月,必須湊齊,否則入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陳湯頗感好奇,說道:“鄉佐,怎么要一共加收四年的賦稅?你的意思是我家前三年都沒有上交一分稅款?”
凌鄉佐道:“那不然呢?”
陳湯道:“既然往年都能欠著,今年為什么不能欠呢?凌鄉佐是不是對我家有什么意見?”
凌鄉佐一臉不高興道:“你這個小子怎么這么說話?什么叫對你們家有意見?今年收齊所有稅收是朝廷頒布的文書。”
朝廷頒布的文書,那自然對每一戶人家都是這樣的。
陳湯心中尋思,這往年的稅款,實在收不上,家里有困難的,還可以暫時欠著,而今年卻無論如何要收齊,這意味著有特殊情況。
難不成朝廷準備派軍西征,所以提前籌措錢糧?
真實的原因不知道,反正凌鄉佐他們就是這樣干的,凌鄉佐親自帶著一群游繳,天天在油亭里徘徊,有時候鄉親們言語有點過激,凌鄉佐都直接叫游繳開始打人了。
一時之間,油亭里雞飛狗跳,當然,雞和狗早就被凌鄉佐帶人拿走抵等值稅款了。
凌鄉佐還反復對油亭里的百姓說:“別提困難,反正今年是一定要收齊,這是朝廷下達的命令,誰要是敢不交?直接大牢里呆兩年再說。”
在這等高壓之下,鄉親們又只好向遠親哭爹爹告奶奶的借錢了,畢竟去坐牢,受苦受累不說,還耽誤了春種,這樣的惡果循環下去,那這輩子就算完了。
陳湯的爹卻在家里穩坐如山,因為陳明已經沒地方可借了,索性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而陳湯的母親,也知道現實情況,除了嘆息也沒有其他辦法。
陳湯心想,這老爹看來已經打定主意去坐牢了,反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但是凌鄉佐卻告訴陳湯一個天大的噩耗,原來陳湯也是要繳稅的,陳湯雖然還沒有成年,但家中長子也必須一起去坐牢。
陳湯也不著急,沒錢是真的,那一時半會兒又變不出錢來。索性天天在家里讀一點從董夫子那里借來的竹簡,打發一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