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常勸我少作憂慮,保重御體,說我的身體關乎到家國天下,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卻不注意了。你可是太子,大漢的儲君,未來的皇帝,你的身體,同樣關乎國本,關乎到大漢的安危穩定,因此,勤勞國事之余,也要多多顧惜自己啊”
聽劉皇帝說出這番話,劉旸矮身一禮,感動地道“爹如此真摯關懷,兒感激不已,會注意的”
“我看你身邊,也不缺可用之人,朝廷中也有大把的能才干吏供你驅使。適才見到宋準,我覺得此人就不錯,可以重用”劉皇帝道。
聞言,劉旸也露出了點笑容,說“宋子平才思敏捷,學識出眾,直言善談,又不失謹慎,更難能可貴者,堪稱干才,他在兒身邊也有近兩年了,侍從進諫,兒也多受裨益,正有另擇眾任以用之的考慮”
劉皇帝微微頷首,道“中國人杰地靈,從不乏才干之士,朝廷更是群英薈萃之所,不乏滿腹經綸、飽學之士,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干才。而新進士子中,在為官做事上,還是需要歷練之后才能委以重任,有的人則過個兩三年都未必能歷練出來,似宋準這樣的人,卻是可以拿來即用的,你的眼光不錯”
劉旸小小地恭維一句“兒不敢當,宋準是您欽點的狀元,自然是難得的人才”
“對了,適才聽宋準講,揚州桉有了初步結果,未及細問,不過,這前前后后調查了近兩月,也該有個結果了吧”劉皇帝又說道。
提及此事,劉旸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應道“根據調查所得,候陟貪腐,確有其事,并非懷思誣告他在揚州任上,勾結鹽商,逼迫當地鹽監,更改賬目,從中漁利”
“哦,他獲利多少啊”劉皇帝來了興趣。
劉旸“根據供述,以及從揚州府衙及候陟私宅中查抄出的錢帛金銀,約值三萬貫錢,這其中具體有多少是涉及此桉的臟錢,還需確定”
“那也不少了他一年的俸錢祿米才多少,三萬貫錢,夠他不吃不喝,干二十年揚州地知府了吧”劉皇帝眉毛一挑,說道。
不過,雖然評價著此人此事,劉皇帝臉上卻沒有多少激動與憤怒,反而嘖嘖感嘆“我平日里賞賜臣下,多則數百,少則數十,就這還覺得濫施賞錢。
如此看來,還是我有些小氣了,一個區區的揚州知府,任職不過一載,所漁之利便以萬貫計,我那點小錢小惠,如何能夠收買得了臣心啊”
“還請爹息怒,朝廷內外那么多官員,總免不了一些害群之馬,之徒,既然遇到,依律處置,以正國法即可”聽劉皇帝這么說,劉旸下意識地出言勸慰。
“我可沒有動怒”劉皇帝搖了搖頭,嘴角甚至掛著點笑容“撿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也實無必要為此大動肝火。不過話說回來,揚州真是好地方啊,好就好在,滿目繁華,遍地財富,供人摘取啊”
劉旸沉默了下,說道“爹,據說候陟供述,其貪墨及收受賄賂款項,并沒有那么多,揚州那邊查抄出的錢財,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家田產私業所出。”
“呵”劉皇帝頓時嗤笑一句“這什么意思,想要籍此減輕罪罰,乃至脫罪三萬貫錢,就是折半,也夠處死他十幾次了,至于田產私業,僅靠種地,能賺得了這么多,還全部集中在揚州,那他家所用土地規模得有多大若說經商所得,那更得加判他一條違制亂法,恃權謀私,敗壞綱紀”
在大漢,是明令禁止官員經商的,雖然現實情況會比較復雜,很多官員、勛貴都有私產私業,但至少明面上,是嚴令禁止的。
“那初步二字,用得可有些意味深長啊,其中還有什么曲折”劉皇帝把他留意之處問了出來。
劉旸臉上更添幾分嚴肅,稟道“經審理,對于所犯罪項,候陟供認不諱。不過,他又為自己辯解,說他在揚州行此事,是受上官所逼,無奈之下,不得不虛以委蛇,暫且同流合污。所有行為,都是為了取得信任,是為了調查更大的貪官”
“這話,你信嗎”劉皇帝是真繃不住了,偏頭看著劉旸。
劉旸嘆息道“臣也覺得,有些荒誕。”,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