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皇城司的“耳聰目明”,自然大有收獲。見劉皇帝露出感興趣的神色,王繼恩以一種不偏不倚的態度,敘述道“兗國公這一個多月,雖居府中,足不出戶,但據小的們所察,他整日在府中飲酒作樂,與姬妾嬉戲,常常酒后狂言,大吐怨氣”
“哦”劉皇帝停下了腳步,面上不復輕松,閃過的目光,讓王繼恩大感驚悚“朕倒也好奇,他有多大怨氣,又吐了什么怨言”
王繼恩深埋著頭,語氣中已經不敢帶絲毫感情,平鋪直敘地說道“兗國公不只一次,與旁人言,時運不濟,他有大委屈。說若不是他坐鎮夏州,黨項人早就叛了。
朝廷此前不重視李繼遷之亂,不與支持,換任何一人領軍,都難以徹底消滅李繼遷的游擊叛軍。前者朝廷遣重兵,投入巨大,他手中若有那般實力,也能消滅叛亂。
還說,李繼遷叛軍被擊破,就是明證。若非他全力支持,孟都指揮使也難以在豐州建功,大破李繼遷,趙王殿下進夏州,只是坐享其成。
還說”
“還說什么”劉皇帝語氣分外嚴厲,帶給人的寒意比這春寒還冷。
王繼恩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小了些“榆林之亂,事起突然,他辛苦督師進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官家即便不看在故王兗公的情分上,也該多體恤臣下”
“呵,呵呵”劉皇帝忽然笑了,笑聲令人發冷“看來,他還真是滿腹怨言啊,即便是長舌婦,也就這般多的嘮叨怨艾吧或許,還是朕慢待這位柱國能臣了啊”
“官家息怒”王繼恩低聲勸慰道。
“朕發怒了嗎”劉皇帝臉上堆出一片燦爛的笑容,甚至露出那口白牙。
想了想,形容收斂,直勾勾地盯著王繼恩“那些話,都是王侁所言”
“小的絕不敢中傷兗國公,而是確有其情啊”王繼恩一臉嚴正道。
劉皇帝這才點著頭,收回目光,淡淡然地一擺手,吩咐道“傳諭,賜王侁五十壇御酒,十名美女,醉生夢死,朕讓他享受個夠”
言罷,劉皇帝又蹙眉思慮幾許,道“傳詔,以王侁為儋州兵馬指揮使,聽說當地發生蠻亂,他不是自詡文武全才、有志難伸嗎,朕再給他一個機會。一道之亂,他解決不了,一州總能勘定吧”
堂堂的國公,曾經的一道都司,貶到鳥不拉屎的儋州,擔任區區一州指揮,這種恩賜,怕也不是王侁樂意的
“你說,人為何如此不自知”吩咐完,劉皇帝嘆了口氣,問王繼恩。
王繼恩輕答道“想來是不知足惜福吧”
黯淡的夜色下,劉皇帝那雙眼睛,卻顯得格外明亮,佇立在崇政殿前,仰望夜幕間幾點星辰,似乎在看哪一顆是王樸。
良久,劉皇帝悠悠道“我還是高看此人了,這點仕途浮沉都看不破,忍受不住,如何成大器。知子莫若父,還是王樸識人啊,倒是朕怎會被蒙了心,錯把王侁當柱梁”
“官家豈能有錯,只是兗國公性情乖厲,受不得委屈,也辜負圣恩了”王繼恩下意識地補了一刀。
既然奏報此事,那得罪王家是肯定的了,那自然要拱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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