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套讓利的陸上貿易新規,并不足以滿足北方封國,他們還是更適應朝廷的扶持,或者說更習慣于從帝國身上吸血,至于劉文濟朝廷提出了這一套辦法,在某些封王眼中,那是他們應得的。
因此,在針對北方封國的時候,劉文濟的態度與手段也進行了相應調整,一味的妥協、收買是不行的,強硬的態度也是必要的。
當下前中央的權威,朝廷的實力,也不是諸國可以抗衡的,即便有些國家的翅膀,看起來也硬了。但是,帝國或許沒那么容易成事,但壞其事可是輕而易舉,中樞畢竟掌握著大義與法理,這些影響都不是由帝國孵化出的大小封國們能夠輕易擺脫的。
當然了,如果是劉文濟的皇叔們還在位,他還需更謹慎小心些,步子不敢邁大,但是老一輩的皇叔宗王們畢竟已是過去時,面對同輩之時,即便是安東王劉文淵,也無法對劉文濟形成震懾。
至于安西、康居二王,都繼位不久,都面臨著初承王冠的各項挑戰,尤其是安西王劉文澤,外有伽色尼王朝的侵襲,內有“二侯”挑戰,是最需要朝廷支持的時候,哪敢真的和朝廷對著干。
而北廷王劉文共,作為封國實際的開創者,其見識眼光都不差,并且在其為北廷制定的國家發展戰略中,與維系帝國關系,加強宗藩往來,是其核心內容。
對其而言,細水長流才是大道,而劉文濟所做宗藩關系改革,正是一條健康、長久的康莊大道,比起無盡的扯皮與矛盾,賬目清晰的日子,過起來才舒服從容。
同時,朝廷還掌握著中亞三國另外一項軟肋,他們亟需的漢地人口,漢民人口的對外輸出,顯然不可能是完全自由、任意流動的,一旦朝廷收緊這個口子,那三國的發展勢頭立刻就會放緩下來,乃至停滯、倒退。
漢地人口,是關乎三國統治根基的核心問題,在此事上,他們也不敢怠慢,至少當下,在中央權威強盛,掌握著“人口武器”,對他們具備深刻而重大的影響,根本不敢跳反。畢竟,所處環境不同,面對的敵人與形勢也不同。
相比之下,只有安東國是油鹽不進的了,劉文濟的那些關系梳理、宗藩條例、利益收買,對安東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安東體系,已然成熟完善,也早已形成了一套適應其發展的運轉機制,不管朝廷這邊怎么變,安東那邊能夠改變的地方,實在不多,尤其在安東王劉文淵統治的情況下。
因此,對劉文濟的那一系列意見與措施,劉文淵是最冷淡的,從頭至尾,就沒有認同的點。但是,當其他諸王都被劉文濟一一擺平之后,安東這個名義上的諸國之首,其意見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說起來,在大小封國之中,與其他國家往來頻繁、扶持為伴不同,安東國是有些獨來獨往的,與各國的關系并不緊密。別說中亞、南洋各國了,就是鄰居的饒樂國,關系都不是那么好,兩國邊境上時有沖突,安東的軍商民時有入侵,根本原因,還在于世祖皇帝當初封國時把安東在納河平原的那部分熟地分給了饒樂。
核心法條之中,還有諸如海內外封國民,在漢則必須遵守帝國法律,如有逾制違法,必以漢法處置。這是最早的“法條”之一,但被劉文濟重復提及,針對就是安東國,因為就屬于安東的商民最不守規矩,最好侵犯帝國官民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