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吏報,先帝晏駕,朝廷降制發哀,城中百信反應寥寥。劉都帥派軍于坊里,挨家挨戶,強迫百姓披麻戴孝,為大行皇帝哭臨致哀。稍有不從,便是打罵用刑......”
都不用李濤細細描述,劉承祐便能想象到那是怎樣一副場景,心中頓時暗罵了一聲,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已有半個時辰了!”李濤答道。
“先帝有明制,喪葬后事,不得擾民!”劉承祐站了起來,直接吩咐道:“傳朕詔令,命其收兵回營,東京禁軍,不得有一兵一卒,私入民舍,違者以軍法論處!”
“是!”得到了劉承祐的命令,李濤頓時告退,匆匆傳令去了。
待其退下后,劉承祐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砸了一下御案,壓著嗓子喝道:“派軍去逼著百姓哭,虧他想得出來!”
“官家息怒!”大符見劉承祐神情不對,立刻湊上來,溫聲勸道:“叔父或是愛兄,一時沖動,能及時止禍,以免擴亂,未為晚也......”
“這皇帝,也難做!”聞勸,劉承祐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大符卻道:“相信官家,必能破除萬難。”
“但愿!”
稍微恢復了下精神,劉承祐往李氏那里去,準備向她請安。
心思有些沉抑,如今劉信雖為侍衛軍馬步軍副都指揮使,但出于若有若無的打壓,實則已經反客為主,將史弘肇壓制住了。但是,現在看來,若真一劉信為禁軍統帥,比史弘肇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借著“皇叔”的身份,更加肆無忌憚。
這,根本就不給他一點反應的過度時間,有的傷腦筋。
劉知遠,二十七日夜間駕崩。二十九日,群臣上表,請劉承祐聽政,然后是一番必要的作秀流程,詔答不允,凡四次,乃從。
當初劉知遠在太原登基稱帝,那儀式分外地簡陋,就是一個“草臺班子”搭個舞臺唱戲。
如今,已然入主中原,雖然間隔不過一年,但劉承祐繼位,就不能太過含糊,縱使從速從簡,該有典禮還是需要做過一場的。
二月辛巳朔,劉承祐于崇元殿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