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徐臺符臉上又略帶少許的遲疑。劉承祐注意到了,問:“徐卿還有何發現?”
“陛下,臣在密云待了六日,就臣所察,契丹主有荒于國事之象,不似明主。但深思之,其即位以來,厚待文武貴族,恩賞部卒將士,委全國國事與良臣,這般做法......”
“有韜光養晦之嫌吶!”劉承祐臉上也來了點興趣。
眼神稍微飄忽了一下,劉承祐對此,似乎有些切身的體會。天子沒說話,大臣們也不好接這茬,都是玩政治的,在這方面不該表現得太過聰明。
劉承祐迅速地回過神來:“如今契丹那邊,是什么情況?”
聞問,徐臺符說道:“這些時日以來,我朝解除邊警,暫停兵力調動,契丹君臣也漸放下了戒心!”
“就在臣南歸前,契丹主已率師秘密北歸,據說是上京不安,且國內有奚人叛亂!”
“既是秘密北歸,又關乎其國內局面,當其國情,這本該是機密之事,徐侍郎是如何得知的?”郭威突然發問。
徐臺符說:“是臣自契丹留守檀州一貴族口中得知的——”
“嘶......”說到這兒,徐臺符自己吃了一驚:“莫非,這是契丹人故意透露給下官的?難道,契丹人另有陰謀?”
郭威輕輕地笑了笑:“想來是如此了!不過,也非徐侍郎猜測的那般!”
朝著劉承祐,郭威稟道:“陛下,就軍情司及前線所報,契丹兵馬北歸,確有其事。而臣猜想,契丹人通過徐侍郎透露此事,是欲安我朝之心。看得出來,契丹對大漢,同樣忌憚無比!”
“如今,契丹那邊,主南部軍政事者,名叫耶律撻烈,被契丹主拜為南院大王。其南樞密使耶律安摶,被奪了軍權,調回上京任職。”徐臺符又補充道。
“這個耶律撻烈,又是何人?”劉承祐問。
群臣皆搖頭,契丹那邊的人事情況,對于大漢的臣僚而言,確實了解不多。
徐臺符則說道:“臣只知,這耶律撻烈也是契丹皇族,但此前一直默默無聞,一直四十歲了,才出仕,未幾年,屬無名之輩。但此人,是耶律屋質向契丹主推薦的!”
“既如此,不可小視其人!有的時候,越是這種不名一文之人,越該警惕,當善防之!”劉承祐說道:“另外,軍情司及武德司,今后對契丹官員、貴族及國內形勢,當有更細致的調查,整理成檔!”
“是!”郭威應命。
“徐卿此番使遼,厥有功勞,朕當酬之,賞錦緞十匹,錢五萬,擢右諫議大夫,參贊政事!”劉承祐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