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劉皇帝沒有親自去范府,也是有原因的,很直接的原因,他也病了,同皇后大符病因差不多,勞累憂思過度,再加心情抑郁所致,還有過去透支的身體,也遭到了一定的反噬。
這么多年,劉皇帝不是沒染過病,傷風感冒,頭疼腦熱,也不是沒有,但這一回,算是大病了,并且一病難起。但這病來的,也并不奇怪,畢竟早些年,劉皇帝熬得太過了。
少有大病的劉皇帝突然龍體不豫,這就是大事了,為了穩定朝局,以免人心浮動,這個消息被劉皇帝下令封鎖了,只有少數人等知道,其他人都不了解,甚至后宮的諸多后妃,都不清楚。
別看太子與政事堂諸公監管著國政,但那是在有劉皇帝從后盯著的情況下,一旦劉皇帝突然出了問題,想要沒有波折動蕩都難。
大符的病并沒有好利索,因此,在御榻前伺候,悉心照料的,乃是高貴妃。
劉旸與劉晞前來復命之時,劉皇帝正靠在一塊圓枕上,高貴妃親自侍藥,一勺一勺,一口一口。能夠明顯地看到,劉皇帝顯得虛弱許多,也沒有故意逞強,以一副精神振奮的面貌示人。
“可惜了!沒能去見范質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聽完匯報,劉皇帝嘆息道。
沉吟了下,劉皇帝又吩咐道:“出殯之日,再代我出席!”
“是!”
“劉昉呢?”劉皇帝問道。
劉旸答:“兵部清查軍籍,四弟正忙于此事!”
“嗯!”應了聲之后,劉皇帝道:“范質膝下,就范旻一子吧!”
“正是!”劉旸答道:“范公子嗣,確實單薄,獨一子范旻,獨一孫范貽孫,年八歲!”
“如此說來,血脈也算單薄了!”劉皇帝嘆道。
劉晞則說:“范公尚有二從子,范晞、范杲!”
聞之,劉皇帝還是考慮了一下,對劉旸道:“對范氏子孫,你考察一番,若是合適,能提拔,就提拔一下......”
“是!”
“你們退下吧!”劉皇帝擺了擺手。
兄弟倆告退,劉皇帝的精神頭看起來又弱了幾分,很是疲憊的樣子。高貴妃以為他是在為范質的死難過,還是勸道:“人固有一死,官家不必過于傷感了,還當保重身體啊!”
看向高貴妃,如今的她,可謂徐娘半老,風情猶在,但衰老仍舊是不可逆的。劉皇帝道:“我豈能不知,這些年,走了太多人,也習慣了。”
“我感觸深者,是自身也老了,這病也來得突然,毫無征兆,若是哪一天,我也......”
沒敢讓劉皇帝把話說完,高貴妃十分嚴肅地打斷他:“官家勿要這般講,你春秋鼎盛,太醫也說了,你是負擔過重,只要善加調養,總無大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