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侯也想過了,但這安民司有三位管控,便是郡中百姓,也是服氣的,諸位,如今朝廷尚未任命新的郡守,郡中胥吏亦是不足,現今隆冬苦寒之日,多少百姓手上的糧食被齊萬年搶去了,無糧無衣,若這安民司不出,那百姓如何挨過這個冬日,這個人啊,也要學會變通的。”
王生意有所指。
“這個”
兩位楊姓三老對視一眼,再問了一個問題。
“這糧草從何而來百姓度過了難關之后,又該如何處理”
王生輕輕一笑,道“糧草,便先從郡中糧倉支取,至于安民司之后,可轉為商會,三位既然是商會元老,定然是有商會話語權的,這日后商會的生意絕對不止于糧草,還有酒水肉食一類的”
甚至是軍火,也未嘗不可。
王生要做的,是壟斷生意。
在封建社會實行資本主義的壟斷,在絕對的權勢支撐下,并非是不可能的。
王生畫下了一塊極大的藍圖,在這塊藍圖下,便會扣下一小部分,都是巨大的利益。
在這個時候,三老才知道這個廣元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不愧是陛下身邊紅人。
便是想法,都如此大膽,如此有野心。
三老心中感慨一聲,互相對視一眼。
說實在的
他們動心了。
作為三老,定然是德高望重之輩的,但他們在郡中的話語權是不多的,能得到的利益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一旦這個安民司定下來了,作為元老,他們手上的權勢,定然也會與日俱增。
況且,從廣元侯的話中,這個安民司,他是不僅在弘農一郡的。
那這其中的利益,最更大了。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四人進行了具體細節的商議。
三老確實是管控著安民司,但安民司的真正掌控者,卻是王生,為此,王生在安民司中放入了不少自己的人。
懂得讓利,才能把蛋糕做的更大。
一番商討之后,已經是天色有些昏暗了。
王生剛準備留宿太守府,不想那個譚姓三老卻是笑了笑,對王生說道“君侯,這太守府被那齊萬年霸占過,可不如何干凈,老朽在城中有一處僻靜宅院,君侯不如在哪里歇息一夜”
想了一下,王生也同意了。
這太守府被齊萬年一頓折騰之后,確實有些不倫不類。
加之齊萬年嗜殺成性,這太守府中,可是死了不少人了。
便是尸體,今日也才堪堪搬了出去。
血腥味可一點都沒消的。
在這種環境睡下,做惡夢,恐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出了太守府,王生在譚姓三老的引領下,果然到了一處僻靜所在。
院前有幾棵柳樹陳列,院中似乎還有一顆落光樹葉的大愧樹。
進院,一條青灰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有四扇暗紅色扇門,一間兩扇門微微開著,側廊菱花紋木窗干凈爽朗。
廊前放著坐墊藤桌,離藤桌三尺遠,有一叢叢短梅,此時點綴著淡粉色的花苞。
原本荒涼的院落竟顯得有些色彩。
墻外高樹間和著幾聲若有若無的人聲鳥鳴,寂靜倒不顯得落寞。
墻面雖斑駁,但墻磚搭窗,四周裝飾仍見其灑脫簡麗風格。
確實是一處雅致院落。
王生進入其中,才發現里面也是有侍女奴仆的,而且這侍女一個個姿色不俗,想來這個譚姓三老也是下了血本了。
道謝了譚姓三老之后,王生款款落座。
主堂入座,還能看到門外的梅花盛開,雅致,確實雅致。
這個時候,一直跟在王生身后的張賓開口了。
“君侯,這孟觀,真的不管了”
從一開始到譚姓三老離去,張賓都顯得十分沉默。
如今終于是開口了。
王生轉頭看了張賓一眼,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孟觀的事情,不急。”
不是不急。
而是王生比孟觀看得遠。
孟觀以為是齊萬年是在誘敵深入。
而王生卻知道,是河間王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