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衛氏如今已經是沒落了,這些年來受到的教訓難道還不夠,這灘渾水你難道還要趟?”
河東衛氏這些年受到的教訓確實很多。
但是!
衛階的目光逐漸堅定起來了。
“但是那王生是小子的朋友,朋友的忙,小子不可能不幫?”
張華深深的看了衛階一眼。
衛階此時的模樣,倒是讓他想起了當年那個同樣青澀的他。
只不過...
當時的他沒有衛階這般安逸就是了。
“即便是連累你河東衛氏,即便你可能丟性命,即使如此,你還要幫那小子嗎?”
“這...”
衛階輕咬嘴唇,低頭沉吟了許久。
在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里面的光芒是十分明亮的。
太子宮中,幾棵挺拔的白樺的樹干挺拔聳直,枝葉疏散,葉片三角形,葉柄細柔,微風輕吹時,細枝擺動,樹葉會發出索索的聲響,很好聽。
幾片似有若無的落葉,也偶爾從衛階與張華兩人之間飄過。
“年輕人,自然是要氣盛的,自然是要有義氣,但你不是游俠兒混混,你是衛階,你是河東衛氏的人,你身后站著的人,不止你一個,這世上,朋友什么的,從來都是不可靠的,只有家人,只有親族,才能真正的讓你放松警惕,戒備,這一點,你可明白?”
換做是常人,張華自然不會費勁口舌。
與陌生人費口舌,這怎么可能?
作為標準的陌生人,是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是如何做的,就像是后世找工作一般,老板從來只會說你不適合這個工作,而不指出你到底哪里犯錯了。
他沒有義務幫你找出錯誤。
找出錯誤的是你,是錯誤本身給你帶來的各種不好的后果。
張華今日說了這么多話,說實在是看在衛瓘的面子上的。
不然,他可不會在此地浪費時間。
對于他來說,可謂是寸光陰寸金。
時間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張華剛準備出腳,他以為他說服了面前的衛階。
換做之前的他,他也覺得他自己會被他方才的一番話所說服。
但是衛階不是他。
那俊美的臉龐抬了起來,有些陰翳的臉上卻鑲嵌著兩顆異常明亮的眼睛。
“張公,我覺得此事,小子還是不能袖手旁觀。”
“你...”
張華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了一個與你不相干的人?”
“這不是不相干的人。”
衛階目光明亮,在后面再加了一句。
“這是朋友。”
“很好很好的朋友!”
張華輕輕搖頭。
“你這小子,倒是有點像那老家伙。”
張華嘴角微勾。
果然...
不是一家人,是生不到一起去了。
衛瓘那家伙是這樣的臭脾氣,他孫子也是這樣的秉性。
“罷了,將那家伙給你的錦囊與我看罷,我倒是要看看那家伙能否用一個錦囊里面的東西說服我去幫他。”
“多謝張公。”
衛階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出來。
“請張公千萬要施于援手,這是一條人命的事情,若張公愿援手,小子定然感恩戴德。”
張華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要感恩戴德,也是那小子來,你與我感恩戴德作何?”
說著,張華也接過衛階手上的錦囊。
這錦囊里面有一張左伯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