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老兒納命來”劉仁瞻大吼一聲便縱馬往周軍的帥帳沖去。
不等劉仁瞻靠近,帥帳后沖出一股騎兵,當先的也是一名老將,只見他黑面獨眼手持騎弓抬手朝著劉仁瞻就是一箭。
那支箭去勢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釘在了劉仁瞻的胸口,劉仁瞻疼得呲牙咧嘴抬手掰斷箭桿,大喊一聲“殺”,便縱馬朝著對方沖了過去。
趙弘殷雖然仕途不順可卻有真本事,不然年輕時也不會被李存勖看中留在身邊,他扔掉騎弓兩腳狠磕馬腹,馬速驟然加快,他手里的槍頭直奔劉仁瞻的前胸而去。
劉仁瞻沒有長柄的兵器自然不好和趙弘殷硬拼,他立刻舉劍格擋猛擊趙弘殷的槍頭,這一下只覺得右手都震麻了,心中直呼,“好穩,好膂力”
他手中的黑云長劍一翻,順著槍桿直接劃向趙弘殷的脖頸,趙弘殷一擊不中改刺為掃,槍桿直擊劉仁瞻肋下,就在雙方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兩人齊齊的咬牙悶哼。
劉仁瞻肋下挨了一記,身子不由得一歪,原本劃向趙弘殷脖頸的長劍,只落在了趙弘殷的肩頭,兩人都受了傷,卻沒有誰要罷手的意思,縱馬沖進敵陣之中肆意的砍殺。
劉仁瞻一劍刺入一個周軍士卒的心窩,拔劍而出的那一刻血如噴泉,此刻劉仁瞻上猶如血洗,粘稠的血漿將銀甲染紅,順著甲葉不停的滴落,瞧見一個空檔他縱馬沖入周軍帥帳,可帥帳之中早已空空如也,哪里還有李谷的影子。
周軍上下沒有誰會想到劉仁瞻會趁著他們明軍收兵的時候掩殺,沒有極大的膽略是萬萬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正在奔逃李谷,對劉仁瞻即痛恨又傾佩,前些時候積攢下來的驕矜之氣已是化作滿腹的灰心,也許自己真的不太適合做統兵的將帥,回到營地就上疏皇帝請他換帥。
剛剛進了大營連口氣都沒有喘勻,留守的營中的韓令坤就找了上來,見李谷一副狼狽模樣便問道“大帥這是出什么事”
李谷用手肘支著腦袋嘆道“劉仁瞻趁著老夫鳴金收兵的時候趁機掩殺,老夫吃了大虧,你速速帶一支兵馬去接應收攏潰兵。”
韓令坤似乎并不意外,“怕是唐軍籌謀多時就等著這一日了。”
“你知道”
“屬下也是剛剛知道白延遇和徐羨叫人送來口信,有兩萬唐軍進入壽州境內。”
李谷聞言并不緊張,反而面上一喜,“正好圍城打援,這兩萬人現在何處。”
兩回攻城戰打得他萬般沮喪,在城外有兩萬唐軍,正好發揮一下周軍的野戰優勢,只要打贏了既是功勞也能提振一下士氣。
誰知韓令坤卻道“這兩萬人,有一萬五千在壽州東南方向,似乎盯上白延遇和徐羨了,另外還有五千水軍已是進入淮河了。”
李谷如遭雷擊什么功勞、士氣統統不想要了,“現在唐軍的五千水軍到了哪里”
“兩人沒說,估計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這兩人”李谷嘆口氣道“你立刻派斥候沿著淮河探查,若有唐國水軍動向即刻來報,再親自帶人去接應壽州城外的兵馬。”
面對潰散的周軍,劉仁瞻并沒有趁勢帶兵掩殺,倒不是他心慈手軟,只是怕碰上接應的周軍,不想再冒再大的風險,因此周軍死傷不算太大。
可也足以叫李谷肉疼,他只得不斷的教人收攏士卒據營自守,派出攻打寨堡的周軍也陸續回來,唯有徐羨和白延遇卻沒有回來更沒有消息,這叫趙弘殷不禁焦急。
他再次走進中軍大帳,見了李谷就開門見山的問道“大帥可曾有紅巾都的消息”
李谷放下紙筆苦笑道“趙虞侯這已是你今天來的第三趟了,若有消息老夫自回派人通知你,你只管在帳中好生養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