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又撲朔迷離,徐羨覺得柴榮叫自己來天雄軍不僅僅販馬那么簡單。
他像是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帳篷里踱著步子,不時的扭頭問身邊的親信,“你們說這背后有什么貓膩”
徐羨顯然問錯了人,親信們一個個撅著嘴吸溜羊湯大口的嚼著湯餅,“這羊湯下的湯餅就是好吃,總管你也喝一碗吧誰夾我碗里的肉”
大魁放下碗筷,捏開猱子的嘴巴,硬生生的把羊肉從猱子摳出來塞進回的嘴里,“你吃啥肉,吃了都拉出來了,肚里一點油水都留不住。”
“呸呸”李墨白狠狠的淬了兩口,“正吃飯呢,大魁你能不能少說點惡心人的話”
徐羨狠狠的一拍大腿,“他娘都別吃了,老子問你們話呢,猱子你先說”
猱子抹了抹嘴抽抽鼻子道“要俺說就是姓符的看咱們發財眼紅,故意壞了咱們買賣”
“李墨白你說”
李墨白放下碗筷起身回道“要屬下說,定是符彥卿想盡收販馬之利,留著自己發財。”
“若是這樣,為何不見他往開封販賣,馬兒又不是別的東西,壓在手里每天的飼料都有不少錢。”
“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
一直都不說話的趙匡義突然道“你說會不會算了”
見他話說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徐羨連忙的追問,“這里又沒有外人,你直接說就是”
趙匡義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起身拱手道“陛下南征時大半兵力都壓倒了淮南,我聽說陛下在淮南常親身犯險,一旦陛下有個什么不測,某些人若是提一支快馬進駐東京又該如何其實你心里不也是這樣的想的,毀了一個店鋪不至于叫你急成這樣。”
徐羨心頭一窒,總算有個人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這正是他最擔心的,可能也是柴榮最擔心的。
“某些人”自然是指符彥卿,五代那么些個皇帝,論出身、威望、能力沒有幾個比得過他,旁人都替符彥卿著急,他自己怎么會不急。
柴榮親征淮南,咽喉之地壽州久攻不下,這一仗打得曠日持久又十分艱難,最關鍵的是柴榮這個好戰分子,還不斷的挑釁閻王爺的能力,讓周國的命運充滿了變數,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柴榮把徐羨的丟過來,怕是不僅為了馬匹軍資,多半是叫他來壞符彥卿的好事。
趙匡義顯然也想到了,“可能這才是陛下叫總管來此的因由”
徐羨搖頭苦笑一聲,“一定是這樣的,換做旁人可能還會懾于符彥卿的生命裝聾作啞甚至附逆他。可我不一樣,我與符彥卿本就有過節,只能和他你死我活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