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覺沉吟一下道“我主對周天子敬仰多時,愿與貴國交好結為兄弟之邦,劃江而治互通有無難道不好嗎嗯,別忘了,壽州現還在敝國手中。”
范質呵呵笑道“你怕是還不知道,就在剛才劉仁瞻已經向我主投誠,我大軍在江北再無任何羈絆,攻克其他幾州不過是時間問題。”
“劉仁瞻投降了不可能”
柴榮打了個眼色,李聽芳立刻把壽州城里送來的降書給陳覺看,陳覺搖搖頭道“這不是劉仁瞻的親筆”
“劉仁瞻忠心侍唐無奈之下投誠,不忍寫降書叫下屬執筆有什么奇怪,官印總是做不了假的。別忘了,壽州已經被圍了一年多了,真當他們都是鐵打的不用吃米糧嗎”
陳覺不由得語塞,按照他們的估算壽州城的糧草早已用盡,能撐到今日已經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投降沒有什么奇怪的。
柴榮起身笑道“朕正要到壽州城外去迎劉令公,你若不信可以隨朕同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對于自己無法征服的不是心生畏懼便是心生敬意,柴榮對劉仁瞻大概就是同樣的情愫,他擺開皇帝儀仗敲鑼打鼓的來到壽州城外,可謂是給足了劉仁瞻顏面。
等了約莫半刻鐘,壽州的塵封一年多的大門緩緩打開,估計早前被周軍撞壞了,城門歪歪斜斜似乎隨時都能倒塌。
只見彌漫的灰塵之中有人從門內出來,只是其中并無挺拔英武的老將,而是一群面黃肌瘦的士卒抬著一張矮榻,身后跟著一群灰頭土臉的文武官吏,他們雖然無勃發英姿,卻給人一種難言悲愴之感。
城外迎接的周軍將士,無不把目光往向矮榻上昏迷不醒的老者,沒有憤恨也沒有喜悅,神情極為的復雜。
柴榮從步攆上下來上前迎了一段,周廷構連忙的指揮唐軍士卒將矮榻放下,領著壽州的文武官吏向柴榮行禮。
柴榮徑直的走到矮榻前面,看著兩頰消瘦昏迷不醒的劉仁瞻問道“劉令公這是怎么了”
周廷構回道劉令公身患頑疾時不時就會昏迷不醒,城里的郎中皆束手無策,還請陛下速請良醫為他診治。”
柴榮的藏在眼底的喜悅迅速的消失,深吸一口氣道“這么說是你們趁他昏迷的時候,寫了降書向朕投降了。”
大概也不知道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周廷構泣道“劉令公敬仰陛下多時只恨忠臣難侍二主,不忍背棄李唐。我等本不愿違背劉令公心意,只事城中百姓無糧可食餓斃無數甚至易子相食,兩國相爭百姓最事無辜,我等實不愿百姓遭難,故而冒令公之名請降,求陛下降旨責罰。”
柴榮冷哼一聲,“算你答的好朕已經準備糧草,你們運到城里安撫百姓士卒吧,劉仁瞻朕自會找良醫看顧。”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鑼鼓聲太過吵鬧,矮榻上昏迷的劉仁瞻忽然緩緩的睜開眼睛,他轉著腦袋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當看到柴榮時,眼中的疑惑迅速的化為驚恐,他強撐著從矮榻上坐起身來,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柴榮笑道“劉令公你醒了,你只管躺下靜養,朕會找良醫為你診病。”
劉仁瞻卻面色通紅,胸口劇烈的起伏,忽然吐出一口老血來,直挺挺的倒在矮榻上,圓睜的兩眼望著青天,嘴里道“此乃劉某畢生之恥”而后再沒了動靜。
李廷芳忙伸手再他鼻子下面探了一下,“陛下,他氣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