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沒想過自己會一頭把趙匡胤的老婆和老娘撞到在地,起身時隱約的還摸到了柔軟的一坨,也不知道是屬于誰的,情形之混亂場面之尷尬,怕是只有詐尸那次可以相比。
至于后果的嚴重性卻不是那次能比的,大腿怕是抱不上了,他們家日后發達了不報復自己就算是不錯了。
徐羨把一小串銅錢放在桌子上,“這是紅寶兒這幾日工錢!”然后又從懷里取出一個帕子,伸手揭開便露出一支黃銅簪子,徐羨連同帕子一同放在桌子上,“這是前些時候府上二娘子押在小可那里的。”
從小蠶手里拿過兩包點心捧在身前,“來的匆忙,在茶肆里買了兩包點心,還望老夫人笑納。”
杜氏是個約莫五十歲微胖的圓臉婦人,她端坐在椅子上,額上系著一條布巾子,手里攥著一串佛珠,眼圈微紅精神似是有些萎靡。
在她身邊立著一個年輕瘦高婦人,模樣不算出眾,眉眼還算標致,這便是趙匡胤的妻子賀氏了。和杜氏一樣,她頭上也系著一條巾子,還透著干涸的血跡,慶幸這不是徐羨的杰作。
兩人的打扮很是普通,布料也都是尋常的粗麻布,但是衫裙鞋襪一樣不少,家里經濟雖不寬裕,在生活上卻不將就。
杜氏勉力一笑,“少郎君有心了,賀氏把東西拿過來,替老身謝過少郎君。”
賀氏上前從徐羨手里接過點心,屈膝福了福,“多謝少郎君饋贈。”
徐羨再次一拱手,“若無他事,小可便不叨擾老夫人了,這便告辭了。”
“少郎君留步!”杜氏緩緩起身正色道:“少郎君光臨敝舍,我等雖然未能以禮相待,卻也不能讓少郎君帶著委屈走,寧秀還不向少郎君賠罪!”
“娘,他不是什么少郎君而是個小奸商,他扣了長姐的簪子,還騙紅寶兒逃課給他做工,如今又上門尋釁,剛剛又無禮沖撞了您,孩兒教訓他也是應該的。孩兒沒錯,絕不向他賠罪!”
“你父兄真是把你寵壞了,給老身跪下!”杜氏神色一凜咬牙道:“耿氏取家法來!”
賀氏忙勸道:“二姐是大人生養的,您最是了解她,她只是性子急并無壞心,又不曾真格傷了人,且饒她一回吧。”
耿氏也勸道:“夫人饒了二姐吧,您有恙在身二嫂也是摔破了頭,家里不好再添傷病了。”
“耿氏你忘了自己是郎君的妾室,也算是她的長輩,她任性胡為你卻不攔著她,她犯了錯不知悔改還要給她求情,是也想挨家法嗎?”
耿氏一怔便不再言語,轉身去了里間,不用說是去拿家法了。
紅寶兒沖著徐羨猛打眼色,雖然進門時沒看明白他的眼色,現下卻是看明白了,讓徐羨給替趙寧秀求情。
這小妞根本就是個任性偏激的暴力狂,可怕的是以后她還會是個長公主,被她記恨可不是什么好事,罷了,罷了,只當是為自己積德吧。
“老夫人息怒,錯在徐某不該冒昧登門,請老夫人饒過小娘子吧,莫要因著我一個外人弄得家宅不寧,不然我的罪過便大了。”
徐羨的好心立刻被當成了驢肝肺,趙寧秀怒道:“不稀罕你假仁假義的替我求情!”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要責罰,只管下手便是!”
杜氏鼻孔里面哼了一聲,“你父忠厚本分常教我等與人為善,即便是仇敵攜禮上門亦當以禮待之,如你這般不分青紅皂白便將人一頓好打是何道理,日后還有誰敢登我家大門,今日為娘便磨磨你的急性子,去去你的火氣,省得日后闖禍。”
她說著便抄起耿氏手里的藤條狠狠的抽在趙寧秀的后背上,啪的一聲脆響,趙寧秀身子為之一顫,嘴上不喊疼只是喉中發出一聲悶哼,當真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