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面無表情的回道:“陛下心知肚明!”
“隱帝之死非朕之過,朕當時與太后一番長談,以為太后不再怨恨朕了。”
李氏鼻子里面微微哼了一聲,“本宮說的不是隱帝,隱帝之死是他咎由自取本宮不怨陛下。”
“既然不怨朕!那為何還要用這種法子報復朕!”
李氏擰著眉反問:“事到如今,陛下何苦在本宮面前演戲。本宮不是為隱帝而是為陳王,他是怎么死的陛下應該很清楚吧。”
陳王是劉知遠的次子劉承勛,他天生的殘疾又患有頑疾,郭威登基那一年因病薨逝了。
“陳王難道不是病死的?”
“陛下何必裝算!”劉氏柳眉倒豎聲音多了幾分凄厲神色也帶了幾分猙獰,“承勛是被毒死的!他只是個無用的廢人,連螻蟻都不曾傷過,更威脅不了你的皇位,你何苦要殺他!”
郭威一頭霧水,“陳王是被毒死的?朕為何不知,朝野間也不曾有過任何的風聲?朕只記得廣順元年冬月,陳王病重太后出宮照料,不久陳王便薨了。”
“是陛下故作不知吧!本宮刻意隱瞞,朝野間自然沒有什么風聲。”
“陳王之死絕對與朕無關!”郭威面向神龕以手指天道:“朕當著高皇帝的靈位向天起誓,陳王之死與朕沒有半分干系,若有虛言朕當天誅地滅。”
古人對誓言慎之又慎,不會向后世人隨隨便便因為芝麻綠豆的事情就敢詛天咒地,而且郭威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
李氏和郭威相識多年,見他這般賭咒發誓心中已是信了幾分,“當真不是陛下所為?”
“請太后把詳情說來聽聽。”
“那年承勛病重,本宮熟悉他的病情便到王府照料,不幾日他的病便有起色,誰知一天夜里,他突然渾身抽搐,最后腦袋與雙足拘摟相接而死,死狀極為可怖。
本宮當時以為是陛下動的手,便從速收斂尸體,并叫人嚴守口風,只說是暴病而亡。”
李氏沉吟片刻繼續道:“如果不是陛下叫人做的,那么就一定是晉王了,這天下最恨我劉氏的除了陛下便是他了。”
“不可能是伏英,他當時在澶州……”郭威只說了一半就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柴榮當時可是堂堂的一州節度,還能沒幾個心腹死士。
“本宮原本以為是陛下做的,原想使些下流手段叫你眼睜睜的看著養子、外甥、女婿相互攻伐死不瞑目。若早知道是晉王,便直接殺了他泄心頭之恨,可憐我夫君英雄一世,竟連個血脈都沒能留下!”
李氏轉身看向神龕,“劉氏殺了他的妻兒,他殺劉氏子孫報復,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只是如此惡毒手段怕是有損陰德。這樣心狠手辣的人陛下當真放心讓他繼承皇位嗎?”
誰知郭威臉上卻露出幾分欣慰來,“但愿不是伏英做下的,如若他有這樣的狠辣心腸……那朕何須撐得這般辛苦……”
突然他的濃眉擰作一團,臉色變得煞白,張嘴便噴了一股血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