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經不是黃兄私事,而是關乎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
“好!”黃四郎一拍大腿,“黃某果然沒有看錯人,就借一杯薄酒敬李兄一杯。伙計,伙計,酒菜還不上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已是神色微醺,在酒精的刺激下肆無忌憚討論著如何鏟除奸逆,就連刑罰都想好了不是腰斬就是車裂。
一壇老酒很快就見了底,黃四郎大聲的吆喝著上酒。
“客官莫急,這就來了!”伙計抱著酒壇子上來,依次給三人斟滿。
黃四郎舉杯道:“李兄、趙兄與我再飲此杯。”
三人舉杯同飲,剛剛把酒倒進嘴里,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黃四郎抬頭沖著小二罵道:“混賬,你這是酒水還是鹽水……你……你怎得在這里!”
黃四郎的胖臉嚇得鐵青,肥肉不停的哆嗦著,剛剛在他們的計劃中已經死了八十回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換做誰都會吃驚。
徐羨笑瞇瞇的回道:“黃大使竟不知道我是這里東家嗎?一別數月,徐某真是想念的緊哪,不知道那強弩你做得如何了?”
“黃兄說的那惡人就是他嗎?真是冤家路窄,本官正愁找不見你,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某明日必定于大殿之上向陛下彈劾你的種種惡行。”
黃四郎沖著徐羨訕訕的笑了兩聲,又對李戴勸道:“李兄還是算了吧,黃某之前不過是與你說笑罷了,此事切莫再提。”
“黃兄怎能向惡人低頭,此事已經不是黃兄一人之事,關乎江山社稷天下黎民,李某決不罷休,這便回衙寫奏本彈劾他。”
徐羨笑道:“李御史職責所系,徐某不便干涉,不過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酒菜的錢給結了,承惠一百二十文。”
李戴在腰間摸了摸干癟的錢袋,“嗯,今日是黃大使做東,李某身上沒有帶錢。”
誰知黃四郎卻連錢袋子都沒有摸著,訕訕的道:“黃某的錢袋子丟了,請都頭通融一下,回頭必讓家仆雙倍還來。”
“堂堂御史和弓弩院大使是要合起伙來吃白食嗎?劉嬸兒到街上吆喝兩嗓子,讓街坊都過來瞧瞧。”
“別叫人!”李戴看向那個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幾句話趙姓儒生,“則平兄來京求職,身上應該是帶了錢財的。”
趙姓儒生看向身側包袱所在,誰知卻空空如也,不由得訝然道:”我的包袱不見了,剛才明明還在。”
徐羨冷聲道:“我敬你是個讀書人,切莫胡亂說話,若壞了小店的名聲定叫你好看。”
黃四郎湊到徐羨跟前輕聲的道:“都頭想要什么,盡管亮出真章,黃某依言照做就是。”
“徐某只是想要你們吃了酒飯錢而已,若是不給的話,就別怪我把你們敲鑼打鼓的扭送開封府,讓儲君看看他臣子是個什么德行。”
“都頭看黃某這個金戒指能不能抵飯錢?”黃四郎摘了半天卻沒能從胖手上把戒指摘下來,那邊徐羨已是抄了一把菜刀在手里,“要不要我幫忙?如果不想再斷一根手指的話,可以把衣服鞋襪留下來抵飯錢。”
片刻后,黃四郎便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袴,信誓旦旦的道:“徐都頭盡管放心,黃某回去之后定好生研制弓弩,不出三個月定能做出個樣品,還請都頭抽空檢驗。”
“好說!大使好走,徐某不送!”徐羨一腳把他踹出店門,黃四郎踉踉蹌蹌的跑了幾步,一頭扎進旁邊的小巷子里。
“李御史該您了,徐某知道您是看重清譽的人,特地為您準備了這個。”徐羨說著端出一盆鍋底灰來,“請李御史隨意取用,不要花錢的。”
李戴猶豫了一下,把手伸進鍋底灰里面而后抹了一把臉,大吼一聲,“我與罪惡不共戴天!”而后沖出了長樂樓。
徐羨笑著扭過頭來,見那趙姓儒生正在脫衣服,便制止道:“這位先生不必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