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先還想著以后跟那位四外公把關系再拉近一些,若夏老太和小楊氏鬧過份了,夏老漢再不幫她們,也有人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現在看來,必須要先解決李大讓。
想到那個李大讓,夏離恨得牙痛。先是欠了一條原主的命,現在還敢如此欺負夏氏。她之前就一直想收拾他,只不過想在站穩腳根后再說,現在看來是不能再等了。
她瞥了眼趴在樹下納涼的當當,計上心來。
日落前,天色漸暗,西邊天際的火燒云泛著紅光,三華山的花草樹木如染上了一層橘紅。
夏離吃過晚飯就領著當當去后院,久久地凝望著三華山山腰的一個角落。
那里不算很高,此時砍柴和采藥的人都已經下山,而晝伏夜出的動物還沒有出來,后山那些野物也不會在天光還亮的時候來前山。這個時間段,夏離曾經三次看到過李大讓和譚寡婦在那里偷情。雖然那里的枝葉繁茂,但偶爾露出的面孔,還是看得出他們兩個在干什么。那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真是**,這時候即使沒有人和大野物,也會有蛇呀。
夏離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等到那對狗男女,只得以后繼續等了。
第二天上午,夏氏在繡花,夏離在練箭,當當在躍起來用頭撞沙包,院門突然響了起來,一陣夸張的大嗓門也傳了進來,“夏家妹子,大喜,大喜了。”
這是鄰村賀媒婆的聲音。這個聲音經常會在村里某一家門前響起,引得屋里眾人一陣歡愉。
賀媒婆也知道別人喜歡聽她的大嗓門,每次喊話都中氣十足。
可是在寡婦門前喊“大喜’,還是在被幾乎所有男人都明戀暗戀的夏寡婦門前喊,就勾起了許多人的興趣。
夏氏氣得腦門子疼。她不愿意賀媒婆再多說,邊跑去開門邊說道,“來了,來了。”
夏氏打開門把賀媒婆讓了進來,也沒請她進屋喝茶,站在院子里說道,“賀嬸子是來給我家離離說親嗎,哪家后生?”
賀媒婆一甩帕子,笑道,“不是給離丫頭,是給大妹子你。恭喜大妹子,賀喜大妹子,是我們村兒的李大讓,他久慕夏大妹子賢名,特讓我上門說合……”
李大讓難得大方一回,許了五百文的謝媒錢。賀媒婆知道這個媒不好說成,還是攢足了力氣要努力一把,爭取把五百文錢掙回家。
夏氏掩下眼里的厭惡,說道,“賀嬸子,我們都是熟人,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再嫁。一女不嫁二夫,我不能對不起離離她爹。”
這次,她不敢再拿夏離當借口,推到了她爹的頭上。
賀媒婆語重心長地勸道,“大妹子也忒想不開了,離丫頭過個三、四年就要出嫁,你一個剛過三十歲的婦人,又沒有兒子,孤孤單單的可怎么熬?當朝提倡寡婦再嫁,若是本人愿意,婆家人和娘家人都不得干涉……”
夏離截住了賀媒波的話,“不管我娘嫁不嫁,都不是李大讓能夠肖想的。那個不要臉的惡人,當初把我推下河,若不是我三舅舅,我已經死了。你請回吧,也給李大讓說清楚,讓他不要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大讓居然讓媒婆上門說親,夏離都惡心死了,說話一點不客氣。
賀媒婆氣道,“誒,你這小娘子怎么說話呢?他當初又不是故意推的你,是不注意把你‘碰’下了河。那李大讓多好啊,壯實,肯干,雖然討過媳婦,那媳婦卻沒有給他留個一男半女,家里的親戚還當上了縣衙的捕快。哪個女人跟了他,保準一輩子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