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把那四只野物撿起來丟去了前院檐下。想著,天氣熱,這么多野物吃不完。野兔非常肥,留一只他們三人和當當吃。中醫說風寒不能吃雞,那孩子吃不了,也就不留野雞了。等夏氏平靜下來,就讓她去縣城把那三樣野物賣了。若只是野雞和野兔,在鎮上賣就行了。但有獾,去縣城才能賣個好價錢。
夏離進廚房燒火,夏氏紅著眼圈忙碌,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熬好藥,夏離端著藥碗去了臥房。
孩子還睡得正香。
夏離搖搖他,說道,“醒了,該喝藥了。”
孩子睜開眼睛,看了看夏離,又望了望四周,想了一下,好像想起來了一樣,坐起身糯糯說道,“姐姐,你把我撿回你家了?”
小正太的心理強大,居然跟她當初來到這里一樣淡定。而且,說的還是官話。因為夏氏在京城呆過,夏離本尊會說官話,也會說當地的話。
夏離笑起來,用官話說道,“你是人,又不是貓,當然不是我撿回來的,而是我抱回的。來,先把藥喝了,喝了藥,病就好了。”
看到漂亮大姐姐如此和藹,話又說得如此好聽,小正太抿嘴笑起來,乖巧地抱著碗喝了藥。
夏離給他擦了嘴,塞進一塊飴糖,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在哪兒,怎么來的這里?”
小正太低下頭,囁嚅著說道,“我三歲,不對,好像是四歲,趕牛車的劉爺爺說,我以后的名字就叫鐵旦兒……”
夏離抽了抽嘴角,這個土得掉渣的名字跟漂亮的小正太不相符啊不相符。
她又問,“叫鐵旦兒之前,叫什么?”
小正太抬頭看著夏離,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啊,除了鐵旦兒,我還叫什么呢?我,我忘了。”
眼里一閃而過的狡黠和慌張沒有逃過夏離的眼睛。
他或許覺得自己撒謊不對,又不好意思地低頭避開夏離的目光,扭著手指頭。
這孩子不知道之前有什么際遇,讓他不愿意說以前的事情,還有心眼地提防著她。
夏離又問道,“那你之前的家在哪里?”
鐵旦兒作勢想了想,小聲說,“離得很遠很遠,很遠,我也不記得了。”
夏離又問,“那你又是怎么來的這里?”
小正太又作勢想了想,說道,“坐車車,坐船船,還在船上覺覺了。”
由于還在發燒,孩子的眼睛有些氤氳,小臉和嘴唇紅如胭脂,五官清秀俊逸,極是漂亮。就算明知道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夏離也不忍心責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