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靶,46環”
對講機,靶壕勤務通過對講機匯報,射擊臺的勤務則是拿筆開始記錄。
“一班可是尖刀班,竟然這么差?”軍分區副司令員開始有些不滿了:“除了一個班長射擊還看得過去,別的都打的什么呀”
一個班加班長九個人,三個人沒有合格,還有脫靶的,上四十環的就倆人。
團長臉色慢慢陰沉下來,目光看著遠處的壕溝,他在想,要不要讓壕溝那邊工作人員報靶環數的時候動點手腳,不過想了一下,還是作罷。
軍分區的副司令員就在自己的邊上,人家不傻,要是被發現了,更加難堪。
后面的幾個班級,都按照著順序輪流進行射擊。
但是成績相比較之前的訓練,還是有些降低,最高的環數為47環,是一個新兵打的,最差的依舊為0環,成績合格率不超過百分之五十。
而以前的三次實彈射擊訓練,最差的一次,那合格率也是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
團長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當初和軍分區副司令是在看戰術考核的,聽到靶場的槍聲,突然就想讓副司令去觀看射擊考核,因為之前的幾次的射擊考核,成績都還算不錯,心里有點底氣的。
只不過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樣的。
雖然是有原因的,首先是射擊臺下面都是濕的,又結了冰,那些剛剛參加完前面考核的新兵只穿了秋衣跟冬作訓,身體趴在冰涼的射擊臺上,手都在打哆嗦,怎么瞄的準。
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不敢瞄。
95式自動步槍的的槍托是金屬制成的,而瞄準的時候,需要將臉貼著槍托,目光通過步槍覘孔,然后與準星、目標三點一線射擊的。
而阿拉善的氣溫低至零下十多攝氏度,在室外,誰敢用皮膚去接觸金屬?而且還要緊緊貼著?
這就跟冬天用舌頭舔國旗桿一個意思,貼上去就粘上了。
以前在部隊就經常發生過這種事情,士兵在冬季嚴寒時訓練射擊瞄準,最后臉全部都與槍托粘在一起,根本就分不開,要是強行分開,臉上的皮都有可能被撕下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后面都是用溫水一點點去澆,才慢慢將皮膚與槍分開的。
所以,新兵根本就不怎么敢將臉貼槍托上,就算是貼上去了,那也很快就分開了,就擔心臉給粘上去了。
考核完槍支都是放在射擊臺上的,要是把皮膚跟槍支粘上了,誰還會讓你有時間去用溫開水一點點澆?不是耽誤了接下來的考核了嘛。
不能夠好好瞄準,那么成績自然而然就降下來了。
團長知道自己手底下的新兵不容易,但這他哪好意思跟軍分區副司令說?之前都說過一遍了,難道還要再說一遍,因為天氣的問題,天氣涼了,打槍就不準了?
萬一軍分區司令員再來一句:難道冬天氣溫低就不打仗了?
該怎么回答?
現在整個新兵二連只剩下九班這最后一個班了,正在發子彈裝填彈夾,準備上場。
團長摸了摸光亮的額頭,長嘆一口氣,希望最后一個班可以稍微好一點吧,那樣總不至于太難堪,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非常渺茫,其實心里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