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記無形耳光,當真火辣辣的疼,誰挨誰知道。
風沙點點頭,扯上薄毯,蒙頭睡覺。
任松滿臉郁悶的退出去,剛想重重甩門,偷眼瞄見躺椅上似乎睡著的風沙,不禁打個寒顫,手上立馬松了勁,門輕輕合上。
風沙猛地睜開眼睛,眸光深邃閃爍,臉上毫無勝利的喜悅。
任松就算失敗一百次,也能開始一百零一次。就算干掉任松,也會來個張松李松。而他……只要輸了一次,一定沒有下次。
沒人比他更了解四靈,這是一個無比強大且高效的秘密宗派,作風霸道蠻橫令人窒息。
無論遇上任何反抗,四靈都會以超乎想象的恐怖實力立刻反擊,直到趕盡殺絕。
其迅速與猛烈,宛如天罰。
流城,既是囚籠,也是保護,前提是不打破默契,他不能觸犯到四靈的底線,難在根本不知道底線在哪。
好像明知道身邊布滿雷池,失足就是個死,偏偏迷霧深鎖,伸手不見五指,看不清雷池的位置,只能一步一挪,提心吊膽的試探。
這種無形的桎梏令人束手束腳,不敢放開手進攻,甚至不敢放開手防守。
就像網中之魚,正被漸漸收緊。絕望的情緒仿佛冰冷的海水,一點點的漫過脖子,令人窒息。
掙扎,或許無用。不掙扎,必死無疑。
反噬的煎熬中睡得朦朦朧朧,窗外天光似已大亮。
陽光透窗進來鋪在身上,就像妻子那柔軟溫暖的雙手,輕輕撫摸至滿是冷汗的額頭。
咚咚輕響,又有人敲門。
風沙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裝作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嘎吱一響,走進來一個人,一抹熟悉的香氣鉆入鼻腔。
居然是云虛。
風沙不禁愣住。
云虛輕輕走到床邊,臉上仍舊掛著面紗,那對美瞳像月光下的河底暗涌,深邃激烈且冰冷,充滿復雜的情緒。
風沙瞪著眼睛沒吭聲,想破腦筋也想不到云虛此時來找他的原因。
以云虛個性,寧可將錯就錯,也不太可能跑回來低頭。
那么她來干什么?
兩人斗雞一樣眼對著眼,誰都不說話。
云虛終于忍不住轉開目光,瞧往窗外流河,嗓音宛如高山流泉,清新中帶著寒意。
“是不是想不明白我為什么找你?”
“嗯~”
云虛以平靜到不正常的語調緩緩道:“就在昨天,我一時沖動,殺了東鳥使團一個副使。”
東鳥乃當世七大國之一,疆域廣闊,勢力強大,尤其還占著流河下游主要水道。
一旦使節被殺的消息傳回去,辰流又給不出個像樣的交代,怕是會被掐斷水運命脈。
到時物資運不進來,貨產賣不出去,辰流的經濟民生將遭受重創。
這并非沒有先例。
為了平息東鳥怒火,云虛身份再高貴也沒用,一定會被犧牲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