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盯著周興的眼睛,這才相信他沒有騙她。
周興想了想,辯解道:“這位師兄,這次打架,是我們不對,但是他倆先來找我挑釁,就算責罰,也能分個輕重吧?”
青年輕笑道:“那我可不管,我只負責傳你去執法堂。再說,誰犯了戒律都能說出一大堆理由,有了理由就不要戒律了?笑話!你有話,留著跟劉長老說吧,快走!”
周興無奈,心里也著實有些慌張,打架之前他可沒想那么多,只想著出口惡氣,如今被執法堂抓住了小辮子,他地位卑微,不會直接被開除吧?……周興越想越擔心,卻也無計可施,只得跟著青年離開大殿。蝶舞放心不下,緊緊跟在后面。
周興身上有傷,走得慢,約莫半個時辰后才趕到執法堂。執法堂位于毗鄰縹緲峰的法劍鋒,這里的環境與其他地方明顯不同,周興也說不上來具體哪里不同,就覺得一路所見的建筑造型、布局等都透出一股莊嚴氣相,令人望而生畏。
不久,三人走進執法堂正堂大殿,一進門,周興赫然發現里面黑壓壓一片,都坐滿了,連師父也來了。
坐在大殿正當中之人不是劉長老,而是天元宗宗主法成。
周興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這件小事竟驚動了宗主,而且宗主的臉色實在不太好看。
執法堂大殿內氣氛嚴肅,宗主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你們四個,跪下。”劉長老見最后一人也到了,淡淡說道。
王軒和孫策苦著臉跪在蒲團上,垂頭喪氣,周興一皺眉,沒說話,也跪了下去。
劉長老嘆息道:“首先,我先給宗主認個錯,因為我之前在療傷,對于派內弟子疏于管教,以致發生后山私斗事件,是我的錯,請宗主責罰。”
法成也嘆了口氣,嘴巴張了張,終究一個字也沒說。
“唉,既然宗主寬宏大量,不肯責罰,我便自罰半年不領靈氣丹供養!你們幾個,都是我天元的新苗,未來的棟梁,怎的如此不守戒律?數百年來,天元宗屢遭劫難,現在急需休養生息,團結一致,上下一心,決不可私斗,傷了師兄弟間的和氣,甚至壞了你們師父們之間的關系!”
劉長老說得言辭懇切、語重心長,大殿內所有弟子都屏息靜聽教誨,不少人面有愧色。
劉長老繼續道:“當然了,大家在一派中修煉,難免會有些小摩擦、小矛盾,沒有關系,如果你們選擇用切磋的方式解決,也可以,切磋本身可以印證功法,可以提升修煉效果,并不是壞事,但應當先報請宗主及各自的師父知曉,然后在我執法堂中當眾比試,光明正大,點到為止。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心平氣和、互相友愛、互相扶持。哪里可以像山下地痞無賴一般進行私斗?這哪里還像我仙家子弟?”
跪在蒲團上的幾人聽了,臉上發燒,頭垂得更低,周興也不例外。
“今天之所以叫大家都來,也是對你們的一種驚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一些人可能以為自己在天元修行數十年了,是老人了,便可以不受戒律束縛了,你想瞎了心!只要我劉炳坤在負責執法堂事務,我便不會輕饒一個破戒者!……你們幾個,念在是初犯,罰三記火龍鞭!熔巖湖執行,其他弟子,一同觀刑!”
周興不知道什么是火龍鞭,也不知道挨三鞭子是什么概念,他只知道此次懲罰只是皮肉受苦,并沒有涉及他的存留問題,不禁長出一口氣。
天元宗有許多隱秘的修煉場所,熔巖湖便是其中之一。熔巖湖中沒有水,所謂的水其實全是來自地底深處的巖漿,這里占地廣闊,終年高溫,是修煉火屬性功法的極佳之地。許多弟子還是頭一次來,都大開眼界。
此處有三名弟子正在打坐修煉,見眾人來到,急忙起身向宗主及各位長老行禮,然后從湖中心的三座高臺上飛掠至岸邊,垂手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