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他這二姨父,還真是一個奇葩,鉆營本事沒多少,幾年后才調往縣里面當教育局副局長,但是包養小姑娘的本事是真不錯。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一次鬧的要離婚,所以才弄得沸沸揚揚,整個通榆明月都知道了。
宋山笑了一下,看著陳老頭子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卻不管不顧,繼續說道:“你不知不知道,你是覺得這沒啥,反正女兒嫁出去了,也就嫁出去了,這日子,還得自己過,他得顧著自己的兒子,顧著孫子,顧著老陳家的血脈傳承,對嗎!”
陳老頭子瞪著眼,仿佛要吃了宋山一樣的。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他還能過得去,說出來,他最后的遮羞布都沒有了。
“最后你準備把自己最小的女兒,準備嫁給了白南敢那個有些天生瘸一只腳的兒子,我媽可命苦啊,大姨二姨好歹能嫁給一個正常人!”
宋山繼續說道:“我媽就只能嫁給一個瘸子了,白南敢那時候是公社書記,在通榆不說的一手遮天,也是土皇帝,能給小舅解決轉正問題,這樣小舅就算是真正的端上了鐵飯碗了,你老人樂呵樂呵,也沒問我媽愿不愿意啊!”
陳老頭子不言語,但是面色越漲越紅。
“也就我媽運氣好,也足夠倔強,她看似柔軟,可比大姨二姨倔強的多了,另外她偏偏認識了我爸,又偏偏認定了我爸不嫁,結果你老人家的計劃沒成功,最后還惹怒的白家,小舅不僅僅沒轉正,連公社的位置都丟掉了,還讓你老人家丟臉丟到了整個通榆鎮,你老人家要臉的很,這讓你天天被人指指點點,這口氣憋著,你不出在我爸身上,出在誰的身上啊!”
宋山把這些年姥爺一直對他爸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原因直接捅出來了,他冷笑的說道:“我爸這些年可想著法子討好你,陳家有啥事情,而大女婿二女婿跑的比兔子還快,就我爸湊上來跟舔狗似的,不管有錢沒錢,有多少力出多少力,沒有半分怨言,可就不得你半點好臉色!”
這比喻有些生動,但是卻真實,宋繼方這輩子,就舔老丈人了。
“現在,咱老宋家的發達了,我那老爹對你,還是老鼠看見貓一樣,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我那時候就尋思著,你干嘛還繃著這張臉,后來我又懂了!”
宋山不顧這老頭子氣的五佛朝天的模樣,自覺的說下去:“你就是活了一輩子,活這張老臉了,人家越是贊譽我媽嫁得好,你就越覺得打臉了,越是覺得難受,這回你不僅僅不待見女婿了,連女兒都恨上了幾分!”
宋山沒學過什么心理學,但是有些事情,活得久了,經歷的太多了,對人性就能有幾分推測。
他活的足足兩輩子,又在宦海折騰了這么久,揣摩一個人的心思,仿佛成為了本能,所以很多事情就看透了。
他對姥爺那心思,越來越抓得準了。
“這次你摔斷腿了,給你出住院費的是我媽,在你病床守著的,也是我媽!”宋山繼續的刺激老頭子,道:“可你回到家,也不見得給我媽半點笑臉,我大姨二姨哄你一下,你倒是樂呵半天,咱家四個孩子,為啥不來看你,那是咱爸為了不讓刺激你,不然咱再不孝,也不至于讓被人笑話咱宋家!”
他認真的問:“姥爺,你這樣對我媽,就沒有半點心疼嗎,她咋說都是你閨女啊,誰家的閨女不是捧在手心的,就你家的閨女好像做牛做馬都不夠格一樣的!”
“你說夠了嗎?”
陳老爺子爆發了,他瞪著眼,盯著宋山,好像要吃人一樣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今天不是來看我的,是來算賬的!”
“和你算賬?”
宋山諷刺的說道:“我沒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