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張上深吸一口氣,這宰,還是挨了吧。
上車,一路堵堵停停,還不如自己走的快。
閑來無事,張上請教:“師傅,為什么礦塌了你們不敢跑那?”
“這你就不懂了吧。”司機炫耀道:“煤窯塌了是要死人的,當然得第一時間封鎖消息,整個張家莊幾乎被護礦隊封死了。知道什么叫護礦隊么?大規模械斗,使大刀、獵槍,甚至炸藥,狠的還有突突突……”
張上聽著,心里一驚。
他可是真正的良民,司機講的這些東西,離他的生活實在太遠。
槍,炸藥,只聞其說,卻沒有真的見過。
“那你還敢去?”張上問。
“我本來就是張家莊的,都認識,不然怎么敢拉你?”司機頓了頓,說:“小后生,一會兒過去,我把你放張家莊那條路上,讓你家大人出來接你,千萬別瞎跑。”
合著,這司機也是嘴大膽小的貨色。
張上趕緊看小靈通,還是沒信號,這TM的。
“師傅,能用你手機打個電話不?”張上問。
司機把他的手機遞過來,小靈通在靈石,從沒有信號的時候。
撥大伯的電話,好久才接。
“大爺,我到靈石了,就快到張家莊了,能不能出來接下我?”
“你在張家莊碑那等的,千萬別瞎跑,我馬上過去。”電話里傳來焦急的聲音。
“嗯,我快到了。”
掛掉電話,張上沒由來的一陣緊張。
路越走越窄,不堵車了,卻能把人顛吐。
遠遠地看到一塊大碑,上面刻著:張家莊。
下了車,往來無行人,張上靜靜站在碑下等候。
盯著小靈通,足足十分鐘,人還沒來,空曠的路上,煤土石塊猙獰,四周靜得飛鳥都不叫喚。
突然地。
一陣稀稀落落地疾步聲,路旁邊的沙土溝下面露出個人頭。
比皮膚最黑的黑人大哥還黑,腦袋比雞窩還亂,冒著黑土煙,臉上完全看不見表情。
而那雙眼睛表達出來的東西,是張上從沒見過的麻木,還有骨子里比狠還莫名的東西……
“嘣。”
溝下面傳來一聲獵槍響,嚇得張上本能捂住耳朵往地上一蹲,心里的慌亂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淹沒。
即使面對煤老板,他也沒這么失態。
眼角的余光,讓他覺得眼前發黑,再看時,身邊出現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人,渾身被煤面子洗了。
這人真的廋,比張上還廋,好像非洲難民一樣。
然后,直挺挺倒在他面前。
這種情況,嚇得張上轉身飛奔,遠離是非之地再說。
“站住。”溝下面上來人了,語氣冷漠。
張上立馬雙手高舉,從沒有覺得自己離死神如此近。
“轉回來。”
轉身,沒看見槍,這人手里只拿著警棍,身上穿著防暴服,上面印有打字“護礦隊”,就算這樣,張上也不敢動。
“背上他,跟我走。”
依言木然的往回走,背起不知死活的黑人,跟著護礦隊的人下了溝。
這才看見槍,一把雙管獵槍,隨意的仍在地上。
這是法制社會,持槍可是重罪,護礦隊的人也不敢把這東西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