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孔志亮說的抬不起頭來。
他頓了頓,小聲說道:“只是,咱們這些人,都是一群書生,若杜荷發怒,讓這萊國公府的護衛過來,吃虧的還是咱們啊。”
蔣憲指著家具廠的大門,毫無忌憚地說道:“你太抬舉杜荷了,你看看這大唐家具廠,門口連個護衛都沒有,即便是萊國公府的護衛趕來,諒他們也不敢動手打人,我等可是國子監的生員,將來可是要入朝為官,出將入相的,實話告訴你,出發前太子殿下已經交代了,只要杜荷敢動手打人,他一定在陛下面前為我等求情,重重懲處杜荷。”
孔志亮見狀,心知此事依然是射出去的箭——不可能回頭,便嘆息一聲,站到一旁。
眾生員便在蔣憲的帶領下,齊刷刷地高喊著口號沖進了大門。
圍觀的群眾紛紛叫好。
孔志亮是說什么也不會進去的,他站在門口,往里看了看,只見那院子中,坐著幾個人,背對著大門方向的,似乎是一個老者。
不知怎的,他感覺那老者的背影,十分熟悉,只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
大門內。
蔣憲等人沖了進來,便看見院子中央有一張四方形的桌子,桌子周圍坐著四個人。
那面朝大門方向的,分明就是罪大惡極的杜荷。
其他三人,大家倒是不認識。
四個人似乎在玩著什么東西,竟然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只聽那老頭突然哈哈大小,一拍桌子:“自摸,給錢給錢!”
然后便看見杜荷三人搖搖頭嘆息一聲,每個人都趕緊拿出銅幣給了老頭。
這詭異的一幕,讓蔣憲等人頓時心生疑惑。
看杜荷那氣定神閑的樣子,莫非這家具廠有詐?
不過大家環顧四周,除了在干活的木匠,也沒其他人啊。
蔣憲幾步上前,指著杜荷,高聲喊道:“杜荷,出來說話。”
杜荷頭也沒抬,懶洋洋地說道:“一邊去,別耽誤本少爺打牌,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趕緊滾出去,本少爺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今日便都留下來喝茶吧。”
蔣憲鼻子都氣歪了。
雖然他現在還不是朝廷官員,但早晚都是,而且還是太子李承乾的人,這杜荷跟自己說話,竟然這般態度。
蔣憲怒氣沖沖道:“杜荷,我等今日便是來告知你,你速速將這大唐家具廠關閉,將旋轉木椅銷毀,我等便不為難你,否則,我等便將這大唐家具廠砸了,到時候,你就算鬧到陛下面前,也沒用!”
只見李淵突然轉過身去,看了蔣憲一眼,說道:“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氣啊,依照我大唐律令,惡意損壞他人財務,不但要照價賠償,還要進監牢,你這般肆無忌憚,難不成是皇親貴胄不成?”
杜荷補充道:“話不能這樣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只聽蔣憲冷笑道:“實話告訴你,杜荷,我等已經得到太子殿下的授意。識相的趕緊按照我說的做,否則,你以為事情鬧大了之后,陛下是幫你,還是幫太子殿下?”
蔣憲以為將李承乾搬出來,可以嚇到杜荷。
哪知道,杜荷根本不吃這一套,將一個麻將啪的往桌上一放:“八萬!”
李淵急忙喊道:“碰!”
然后將八萬撿起來,扔出去一個三條,才回頭,摸了摸玩火藥被燒光后新長出的胡茬,無奈地說道:“承乾這孩子,還是太心急了啊,心性不成熟啊!”
語氣中,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蔣憲一聽,指著李淵大怒道:“臭老頭,你竟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真是不知死活!我看你這樣子,只不過是萊國公府管家之類的吧,此事,杜相也有責任,哼。”
話音剛落,就從人群中,突然飛出來一只鞋子。
啪嗒。
那鞋子一下砸在李淵的腦門上。
人群中有人喊道:“砸了家具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