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山林之間不敢出去的日子,讓姚平感到非常苦悶。望著東方的大水遲遲沒有退去,甚至還有繼續上漲的跡象,姚平不免感到格外的不解和焦慮。
“瓶子,今個在山上逮到什么活物沒有?”屈順來到山中祖廟,找到正坐在廟前臺階上發呆的姚平問道。
姚平抬頭看了看屈順,“什么都沒有見著,今天得爬樹上去摘點嫩葉芽充饑了。”
“餓不餓?”
姚平覺得屈順這么問完全是廢話,于是沒有搭理他。
見姚平沒有理會自己,屈順咧嘴一笑,悄悄伸手從衣襟內拿了一個干癟的窩窩出來,并在姚平眼前晃了晃說道,“看,瓶子,我給你帶了個窩窩頭。”
“窩窩頭?!”姚平忍著饑餓,兩眼放光的看著屈順手中的窩窩頭,并向他問道,“順子,你從哪兒弄來的?”
“是官府賑濟點領來的。”
“哦..”姚平咽了口口水說道,“你吃了嗎?花花呢?...若是你們都還沒吃,那我不要。”
“拿著!”屈順說道,“你看你都餓成啥樣了。這窩窩頭就是給你拿來的。我們早吃過了。前天賑濟點領吃的,花花為了這幾個窩窩頭,可是排了一天一夜的隊。你要不吃,那才就是辜負她的心意了。”
“你們當真都吃了?”
“那還能騙你?當然都吃了。”
“好吧...”姚平從屈順手中接過遞來的窩窩頭,他看了一眼烏黑的窩窩頭,用力咬下一大口,使勁的在嘴里咀嚼了起來。
直到將整個窩窩頭吞下了肚子,姚平才向一旁傻站著的屈順問道,“順子,你說這大水也真怪,怎么就不見退呢?”
“我聽人說啊,這是海里妖邪作亂,才掀起了這場大水。”屈順說道。
“有妖邪?”
“嗯...大家都這么說。不過瓶子,你也別擔心。聽說等過幾天,咱天子就派國師來作法了。等國師來降服了這海里的妖物啊,那大水也就會自然退去了。”屈順說道,“到時候啊,田地就都回來嘍。”
“這好端端,國泰民安的,海里的妖邪作什么亂?以前怎么沒聽說過海中還有妖邪作亂。”姚平繼續問道。
“天道教派的那些羽士不都常說,天道無常,與人不善嘛。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啊。”屈順說道。
“是嗎?”姚平說道,“我怎么記得那句話好像是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得了,管他什么的呢。”屈順轉而說道,“瓶子,我覺得再這么下去,再過不了半月,這方圓幾十里的活物,樹皮,草根都得讓人吃干凈了。我覺得啊,到那時候,即使國師作了法,海水退回去了,那也是得挨餓。”
“你說這賑濟的糧食怎么這么少呢?”姚平問道,“這官府年年征糧,也該存了不少啊。”
“哎,這種事情,怎是咱老百姓能知道呢。”屈順說道,“也可能是這幾年,咱伊洛打仗打的有點多,糧食都讓那些當兵的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