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點了點頭,“是的,小民姚平,和朋友屈順一起從晴甫逃難而來。”
“嗯。你沒加入晴甫的那群暴民隊伍,說明你是個有原則的人。”展野拍了拍姚平的肩膀,說罷率士兵便離開了。
姚平深呼一口氣,而后暗自說道,“真擔心他認出我是通緝的犯人。”
“姚平,明天你讓陳大花和酈君在城中找一處隱蔽的地方藏匿。萬一城破,希望她們能躲過一劫。”柳恩哉突然認真的說道,“你和屈順則緊跟著我在城墻上,千萬不要走遠,保持在我能看到你們的地方。”
姚平狠狠的點了點頭。
柳恩哉看了看姚平背上的影切,又說,“明日作戰,你可要好好使用它。”
姚平又點了點頭。
“今晚就睡個好覺吧,明天也許會很漫長。”
第二晌午時分,站在城墻之上的姚平,看到了城外城頭攢動,正在集結的反軍。
“報!”一名兵士飛快的沿著城墻跑來,他經過姚平的身邊,向不遠處的展野喊道,“展縣尉,其他三門外各集結有五百余名敵人。”
“知道了。”展野轉而看向城外說道,“看來他們就是要集中力量進攻東門這一門了。傳我軍令!弓箭手向前!”
姚平看到弓箭手紛紛在城垛上落位,他站在他們身后,踮腳向城外看去,反軍已舉起了十余支簡易木梯,只待頭領的一聲令下了。
看到姚平兩只手緊緊握系著深紫色綢帶的影切刀刀鞘,柳恩哉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然后笑著說道,“放松點,姚平。你手中的刀在和你在一起面對敵人,你把它當成你最好的朋友,不要讓你的緊張和不安感染了它,你們要一起戰斗,互相守護。”
姚平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微微松了松緊握著刀鞘的手,向柳恩哉點了點頭。
隨著喊殺聲沖天而起,暴民反軍的先鋒當先向臨澗城方向奔襲而來,他們手里舉著從晴甫郡府里繳獲的盾牌,甚至很多人還穿著制式盔甲。
“預備!”“預備!”“預備!”幾個個相隔不遠站在城墻上的令兵,大聲喊著將展野的軍令傳遞到了每一個士兵的耳中。所有弓箭手皆在這一軍令聲下搭上了箭矢,然后拉開了弓弦,瞄向了襲來的反軍。
隨著一聲“放”的軍令傳來,城墻上的弓箭手迅速撒手,將箭矢齊齊發射了出去。姚平看到,城下當先襲來的一眾暴民先鋒當即被亂箭射倒。
隨著有人中箭負傷或死亡,暴民反軍當即暴露出了他們的巨大組織缺陷,一些看到親屬受了傷的暴民,立刻停止了前沖,他們有些人甚至直接丟下了武器去背負,拖救倒地的親人。
向城墻沖的暴民和救人的暴民互相擁擠在一起,給了城上弓箭手更多的發箭機會。而暴民們指揮的混亂,也極大的拖延了他們的前進步伐。
但暴民勝在人數眾多,他們起初雖有所畏懼,混亂。但其渴望劫掠,獲得糧食的本性,促使他們依如潮水般的呼喊著的向城池沖來。
眼看城墻上的弓箭手不斷放箭卻不能阻擋暴民的瘋狂前進,姚平知道,城墻上的堵截肉搏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轉頭看了看屈順,但見屈順一手握著刀,一手舉著盾,臉上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他想,屈順一定是把城下的所有的人都當做了他的殺父仇人。
一些手持弓箭的暴民在接近城池的時候開始向城上射箭,屈順當即舉盾為姚平遮擋。躲在盾牌后的姚平看到,礙于城下暴民弓箭的射擊,城上的弓手們紛紛躲在墻垛后搭箭,這使得他們的發箭頻率變慢了,不少膽小的弓手因為懼怕射來的箭矢,更是開始了漫無目的的盲射,這更令城上的箭防打打折扣。
很快隨著木梯的豎起,開始有暴民向城上攀爬了。臨澗城作為一個縣城,其城墻低矮,不等幾步便有暴民當先爬上了城墻來。看到本在一個垛口處的放箭的弓箭手被爬上來的暴民拉下城墻后,姚平沖屈順大喊一聲道,“順子,我們上!”
姚平迅速拔出影切,他快步沖到了垛口處。而此時恰一個身著盔甲的暴民爬上了城墻。姚平提氣大喊一聲,舉刀便向他用盡全力的揮砍。那暴民倒也機靈,見姚平揮刀砍來,他頭一縮,又躲回到了垛口下。隨著敵人的躲避,姚平一刀揮空砍中了城垛,刀鋒與石墻相撞,當即蹦出一了道火星。而姚平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而震丟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