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亮,皇宮南門附近出現了兩道人影。
走在前面的是恢復了平日裝扮的董白。就見她身穿一條紫紅色繁花緞面長裙,頭戴金簪,腕佩玉鐲,雍容華貴。
但臉色有些憔悴,看樣子是昨晚沒休息好。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灰袍男子,這廝頭頂通天冠,腳踏翹頭履,步伐輕盈,面容機警,邊走還邊打探著周圍的情況。
定睛一看,正是那通緝犯——華興!
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他今天專門脫去軍裝換了身太監服,并用米粉遮住臉上的刀疤,打算借助董白的名號混出宮去。
至于為何不挾持董白強行出宮,那是因為在他看來,若能偷偷混出宮去,肯定對自己更加有利。
因為若以董白為人質強行出宮,勢必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之后,不僅會被人跟蹤,還極有可能會令追兵的搜索范圍從皇宮內部擴大到整個洛陽,這對他下一步出城是極為不利。
所以在權衡利弊后,他還是選擇扮成了太監,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皇宮。
眼看就要遇到守衛了,華興上前一步,在董白耳邊小聲說道:
“等下我說什么,你只管點頭就是。若再耍心眼,當心我撕票!”
雖不知“撕票”何意,但董白能猜到定不是什么好事,便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隨后,便在華興的陪伴下向宮門走去。
“來者何人……哎呦?這不是渭陽君嗎?末將韓楠未、未能遠迎,還望郡君恕罪!”
值守南宮門的韓隊長是一眼就認出了董白,一邊行禮一邊恭敬的招呼道。
“大膽!”
見那將領光是行禮,卻無讓路之意,華興立馬上前一步,夾著嗓子道:
“渭陽君要出宮散心,還不讓路?”
韓楠知道董白身份特殊,他是得罪不起。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職責在身,不可輕易放人出宮,只好腆著臉笑道:
“嘿嘿,這位公公,近日宮內戒嚴,能否給末將看一下圣上的手諭啊?”
“手諭?”華興是一臉不悅的道:
“哼!渭陽君出宮還要手諭?你是不是活膩歪了?速速讓路,否則……殺無赦!”說完,華興便鞠躬伸臂,示意讓董白直接硬闖!
見到這么多兵士在此當值,董白的腦中也冒出過求救之念。
但仔細一想,華興離自己只有半步之遙,就算她當場呼救,也很難逃離魔掌。
況且,她還身有殘疾,她的“呼救”別人未必聽得明白,叫了很可能也是白叫。
再退一步講,就算官兵聽懂了自己的呼救,可華興只需拿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照樣能安全出宮。
到時,董白除了會多受些皮肉之苦外,還是無法獲救。
所以三思之下,她還是放棄了掙扎,按照華興的指示,邁步向前走去。
見董白并無手諭卻要強行出宮,守門的韓楠是當場犯起了愁。
出手阻攔吧?似乎不妥。
董白在宮里,那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膽敢招惹她的人,不是死于非命便是發配邊疆,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雖然董卓已故,董家是大不如前,可“渭陽君”這塊招牌乃是圣上欽賜,他一個小小的看門將領,仍是得罪不起。你讓他出手阻攔,他還真沒這個膽量。
可若不攔,又有違軍令!
一旦被查出,定會受到責罰,扣俸祿不說,可能還會被降職。
想到這些,韓楠是一聲暗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