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介紹了一遍,林薇越聽眼睛越大,直到愣在當場。原本她以為這個叛徒可能是在偵緝隊里,由偵緝隊的人保護著。
萬萬沒想到是在憲兵隊,并且不出門。如果是這樣的話暗殺行動必須取消,因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說,執行任務的人必死,怎么可能活著出來?
“你當時為什么不告訴他們取消任務?你傻嗎!”林薇已經失態了,語氣里帶著憤怒,本能地將張富貴看成一個屬下。
“我……這跟我沒關系吧?再說……我瞧著你好像看不上周長官,以為你這是公報私仇呢,我這個局外人哪敢瞎摻合!”張富貴怔怔回答。他可不會沖動地把林薇當成領導,本身就是局外人,自然有什么說什么。
林薇終于意識到這件事是自己這個籌劃者的疏忽,雖然繼續進行刺殺任務在工作上不算失職。
只要任務成功哪怕犧牲也值得,但是她心里的感覺不是這樣的,反而猛然間空落落的。
她匆匆跑向張富貴與陸航接頭過的地點,穿街過巷,跑得驚慌失態,跑得目光恍惚喘不過氣來,經過的一切都是恍惚的,仿佛快速流過的色彩之河。
當她狼狽地到達了那個地點,又怎么會看到早已出發的陸航和丫頭呢。
月色下,一襲素色旗袍,倚在窗畔,齊頸發絲被路過窗邊的夜風偶爾撩撥,散亂地半遮她失神的眼。
他肯定也在看,無論敵人多么強大,他也會像看待獵物那樣看,讓所有人驚詫,究竟什么是他那份勇氣的源泉。
那么我的目光會和他交匯么?也許正在交匯吧?為什么要想這些……
于是匆匆跑出巷子,匆匆走上憲兵隊大門前的那條街,小心避讓著零落的人影,努力注視街邊的每一條巷道胡同,努力讓自己走在明亮處,以便他能看到,認出,一定認得出。
突然前面出現了巡邏隊,路上的人開始驚慌離開,宵禁的時間到了。
她無奈地止步,直到最后一個行人也匆匆跑過了身邊,才黯然轉身。
僅僅十幾步遠的下一個巷道拐角,一大一小的身影剛剛沒入黑暗。昏暗街邊的玲瓏身影曾經站在他們的余光里,但是他們當時的注意力被憲兵隊吸引了……
“哥,你看這有個樓緊挨著憲兵隊邊上,我們到這樓里可以看清憲兵隊的情況呢?”
陸航轉頭朝著丫頭指的地方看去,一個二層小樓,雕梁畫棟,燈火照亮了街邊小樓的匾額,貴香院,三個大字熠熠生輝。
陸航一看是個香院,就拍了丫頭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小丫頭,想什么呢,這地方你不能進的。”
丫蛋瞪著好奇的目光望著人來的的院子問道:“哥,這里打埋伏絕對是個好地方,我為什么不能進?”
“不過這里確實是個非常理想的場所,我可以進去,可你進不去,可惜了。”
“哥,你看外面有女人在招呼呢,咋就不能進?”
“別問了,等你長大就知道了,你你看你穿的跟叫花子一樣。”
丫蛋朝著自己身上看去,小布鞋上全都是土,灰色的褲子上掛滿了灰,帶著補丁的大花衣裳底襟快要垂到了膝蓋,袖口挽起來好多圈,才露出了細嫩的小胳膊。
陸航望著人來人往的貴香院,苦笑的搖了搖頭對著丫蛋說道:“你就呆著這里等我,我半個時辰就回來。記住別離開這里。”
陸航突然想到自己到過縣長的家里走過一趟,去搞些銀元,槍支和衣服出來,自己可以到這打個埋伏。看到丫頭蹲著角落上后,朝著縣長家快速跑去。
丫蛋盯著貴香院熱鬧的場面,肚子也餓的咕嚕叫著,就不知不覺朝著貴香院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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