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話音才落,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出人意料的回答:“走你麻個蛋!”
嚇得算命一哆嗦,衰鬼倒是沒什么反應,這聲音是小干柴。接著有兩個人影從前方的黑暗里逐漸清晰出來,一個是炊事兵小干柴,端著步槍子彈上膛槍口悠閑對著衰鬼;另一個是傻子呆子,提著他那柄工兵鏟,像個模模糊糊的僵尸。
“把你的槍撇開,跪下!”小干柴停止在了衰鬼跟前幾米遠,語氣冷而猙獰。
從這聲音語氣里,算命聽出了一絲殺機,他不明白,大家都是草頭兵,何至于這樣?不就是我們倆想當逃兵嗎?何況衰鬼他根本沒當八路,怎么能算逃兵?就算是逃兵,又不是戰斗中賣陣地,至于斬立決?再說你個炊事兵算干嘛地?輪得到你斷案行刑?
想是這樣想,狀態卻是一副驚弓之鳥樣:“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借著黑暗,和驚慌動作,一把刺刀柄倒著滑出了算命袖口一截,隱蔽落入他的手心。
黎明前的冷夜,被這一幕驚得連風都停了,四個兩兩相對的雕塑般身影,模糊在蕭瑟的隱約中,靜得只有他們相互粗重的呼吸聲。
衰鬼沉默良久,卻并未撇下他手里的槍,算命也許不清楚狀況,他心里當然知道怎么回事。沒錯,小干柴殺人,他那槍是隨意地低端著,說明他已經不介意了;而那個傻子手里提著的工兵鏟,鍬面不是橫著的,而是豎貼在他的腿側,這樣掄起來的時候,不是拍,而是砍!
如此深仇大恨的狀態,怎么可能是因為逃兵呢?只能是因為小丫蛋昨晚來找他商量被小干柴看到了,他沒找到小丫頭,于是要干掉出主意的人泄憤。他不希望開槍,而會在衰鬼扔掉手里的槍之后與傻子一起把他和算命活活砍死,因為槍響會驚動距離還不算太遠的孔莊,他沒時間毀尸滅跡。
衰鬼忽然很想笑,那么個黃毛丫頭片子,水竟然這么深,這么渾,荒唐罷?在那些老實的戰士眼里,小丫蛋是個被寵壞的頑孩子;在那些有虛榮心的戰士眼里,小丫蛋是長在大樹上的金枝玉葉;但現在衰鬼看來,這缺德孩子是個真正的惡霸,這是真正要人命的**!這才是禍害!自己與之相比……小巫見大巫了。
“我說把你的槍撇下。聾了?”
“你特么當老子是嚇大的?開槍啊?你特么倒是開啊!”衰鬼深知撇下槍的話立即會血腥四濺,他不能上這個當。
小干柴不再說話了,他的左手緩緩離開槍身,抬起來,摘掉了他自己頭上的那頂八路軍軍帽,若無其事地揣進側邊衣袋。
衰鬼在判斷自己有多大的幾率在對方的一槍之后還能喘氣反擊,距離不夠遠,幸好子彈還在槍膛里,只要不是一槍死,扣動扳機的時間還有,只要還能有力氣能調轉槍口。
算命的心跳的他自己就要暈過去了,雖然他收手里攥著刺刀刀柄,可那手在抖,因為那個僵尸般沒反應的傻子和那柄工兵鏟……他覺得他擋不住。
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瞬。直到……
“姑奶奶我還沒死呢!你們著個屁急!”
主觀,是人類意識的一種,客觀對立,是以觀察者為角度,參與到被觀察的事物當中,此時,被觀察事物的性質和規律隨觀察者意愿的不同而不同。
暗示,一般指通過語言或者非語言符號含蓄間接地影響他人的心理和行為。暗示發生的條件主要取決于受暗示者對暗示的感受程度,暗示的感受性又取決于受暗示者對于暗示刺激的心理狀態和外部刺激的性質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