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
隔著墻角,熊與砍九都懶得露面,各自朝空氣罵,恨不能把友誼的小船罵個粉碎,同時各自搓著手上因刨坑留下的泥。
……
前田大尉看看手表,下午兩點整。
沒想到真是八路,沒想到還這么多,更沒想到戰場是眼前的松溪鎮!
手里有一個中隊約二百,治安軍一個營三百多,偵緝隊五十余,據說鎮子里仍有治安軍存在,零星不絕的槍聲證明這是真的,目前不擔心八路能逃掉,所以前田不想發動進攻,因為他看著松溪鎮頭疼,一旦打進去,所有優勢都烏有,純粹拼人。
忽然把目光轉向張富貴:“你有什么想法?”
張富貴以為他聽錯了呢,這種事哪能問他啊,他也不是這塊料,愣愣神,倒是看懂前田大尉的猶豫了,于是回:“我看……再叫增援,把松溪鎮圍城鐵桶,估計這光天化日八路也不敢出來了,絕對是要等天黑突圍呢。”
一聲嗤笑,引得前田把臉轉向另一面,看到的是這次反應迅速布置得當的王營長。
王營長敢嘲笑張富貴,因為張富貴是偵緝隊不是治安軍,或者說他自認為他仍然是個軍人,當然得有傲骨:“太君,松溪鎮不大,一條南北路過穿,中心十字街,不算復雜。其次,我與八路交過手了,感覺這不是一支成熟隊伍,而且已經被我打得傷亡慘重。到天黑還早,我有信心把松溪鎮打下來!”
越是新來的,越渴望表現,叛變者更甚,因為要交投名狀!
前田大尉雖然是憲兵司令,但軍事他也懂,只不過他的職務習慣決定了他是個謹慎保守的鬼子,他不希望鬼子傷亡太大,當然,治安軍不在他考慮的范疇內,王營長甘當馬前卒,前田很高興,令王營長部由松溪鎮西側向鎮內攻入,因為這是下午,當然選擇西側;上杉中隊鎮外設立圍堵陣地防止八路突逃,同時派卡車回縣里再要援兵。
戰斗再次開始,攻守方易位。
外圍沒有遭遇八路抵抗,被八路放棄了,全營順利向鎮里推進,一個連直撲鎮中主街,另外兩個連拉開在左右,沒入屋瓦間,平行推進,小心翼翼地擴大控制范圍。
槍聲響,槍聲又響,最終交錯成一片,越來越密越來越急,手榴彈掀起的塵霧也開始揚起,模糊起伏在前田大尉的望遠鏡中。
……
鎮內,某間民宅里,孩子老人蜷摟在屋內墻角瑟縮,窗邊守著個警察,槍口瞄著院里冒虛汗,屋門內也守著個警察,因為右手汗濕而把槍換在左手,靠著門框聽外面的喧囂激烈。
“打進來了?是皇軍來了嗎?”
話音微微顫抖,帶著興奮,坐在桌邊的警察拎著駁殼槍猛站起來,他正是那位自詡善良的草包警察隊長,激動得胸口大起大伏兩眼放光。
“有情況!”窗邊的警察突然低喝,同時把槍口抬起緊張瞄院墻。
嘩啦啦噗通
一個人影從墻頭掉落在院里,摔了個仰面朝天,連灰帶土刮落一片。守窗的警察沒朝院里開槍,因為那明顯是個嬌小丫頭,正在齜牙咧嘴地爬起來,不顧疼痛沖到了屋門外,開始狠命捶門:“二嬸!二嬸開門啊!俺家給八路占啦!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