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哇!”李繼及又是奮力掙扎著呼喊一聲,結果一張嘴,卻又是一陣嬰兒哇哇的啼哭聲,“哦,賣糕的,老子這是真穿越了,還穿越到了一個海盜或是土匪家里!”
“這也許就是個惡夢,睡一覺后一切就會回歸正常的!”
李繼及這樣想著,結果就又真的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這一年是大唐天佑三年(906)年秋,其時唐昭宗李曄已被朱溫弒殺,梁王朱溫已經作好了篡唐前的一切準備,離唐亡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這時梁王朱溫兵鋒正盛,他對強的對手晉王李克用也被殺得喪師失地,只龜縮在汾州以北的太原城內負隅頑抗。李克用雖為一代豪雄,無奈時運不濟,面對朱溫大軍咄咄逼人的氣勢,也是獨木難支,徒呼奈何!
這種時候,李克用的長子李存勖與曹皇后所賜下的宮人劉玉娘誕下一子。晉王李克用喜得長孫,也是老懷甚慰,在晉陽宮中大設筵席,宴請王府帳下百官及諸班將領。李克用乃沙陀武將出身,沒甚么文化,于是請教了帳下首席謀士蓋寓,乃賜長孫名為繼岌,意思是將來好繼承李家的江山,封劉氏玉娘為長子存勖側妃。
“怎么會是沙陀人?!唉,我祖輩是山西洪洞大愧樹下所遷出的移民,也許再早的時候本就是突厥沙陀人罷……”
賜名完畢,眾人歡宴一堂,卻沒人察覺,在那乳娘懷抱里只剛滿月的幼兒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聲……
現在名為李繼岌新生的嬰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像是浸泡在溫水里,十分舒暢,就像是是一股暖洋洋的細流在體內流動著,輕輕地在洗刷著他體內的每一寸筋骨和內臟,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如墜云端。漸漸地,他很舒服地就在襁褓里睡著了。
……
晉陽城,王府大殿。
李克用坐在王座上,大殿下兩班站在以李克寧、周德威、李存勖、李嗣昭為首的一幫武將,卻無多少文臣良佐。
獅王雖老,威勢尚存。
其時天下大亂,書生無用,李克用一生征戰,帳下盡皆一幫義兒良將,卻無幾名優秀的謀士。平日里優寵士伍,豪奪士民,大軍所過之處,雞犬不寧,不知安定治理地方。是以兵鋒雖強,部將卻多有反叛,及至朱梁勢大,原來的地盤分崩離析,梁將氏叔琮、張文敬、白奉國、康懷英等大舉圍攻河東,太原近郊,都成了戰場。
此時梁王朱溫應節度使羅紹威所請,親往平定魏博,又因盧龍節度使劉仁恭屢犯梁境,又順道渡過黃河攻往滄州。
據有幽州的盧龍節度使燕王劉仁恭見情勢危急,派使者到太原向晉王李克用乞師求援。
燕王劉仁恭原本投靠晉王李克用,在李克用的支持下,這才被封為盧龍節度使。但他在李克用勢力最盛的時候,劉仁恭卻突然反叛。李克用聞劉仁恭叛,不由大怒,于是親征幽州,不料卻被早有準備的劉仁恭打得大敗而還。
正因為此仗失敗,才造成唐昭宗為朱溫所挾持,其后勢力日漸高漲。
如果追究根源,晉王李克用落得今日這般田地,大半出在他自己身上,但也有一小半的責任都落在這劉仁恭身上。
劉仁恭的使者到晉陽,李克用恨其過去反覆,不欲出兵。
卻見李存勖道:“唇亡齒寒,此次梁王攻燕,正是父王重新崛起之時,不能以過去的怨隙介懷。如今中原之地,朱氏據其六、七,趙州、魏博、中山之地皆為其所有,如果不與仁恭聯手,恐這天下則屬朱梁矣。我之興衰,系此一舉,不可不救。”
李克用認為其子說得很有道理,于是遣周德威、李嗣昭等諸將引軍攻潞州,以聲援幽州。潞州昭義節度使丁會,本已歸順朱梁,至是為河東軍所攻,力不能支,且憤恨溫弒君篡逆,竟舉城降了河東軍。朱溫攻滄州不下,又聞潞州失守,頓時大吃一驚,乃引兵退還魏州(今大名),其后由魏返回汴梁,經過這番奔波折騰,耽擱了之前準備的稱帝之事,唐朝國祚才又得以茍延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