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朱溫,在華國歷史上文人對其評價一直不高。他兇戾殘暴、反復無常,又陰險狡詐,無情無義,外加荒*銀*穢*亂,再加上朱溫還殺光了唐朝宗室、大臣,又殺了不少士族和讀書人,最后篡唐自立,反正史書里沒什么人說他好話。
話說如此一個“惡棍”,怎么能夠在殘唐亂世里越做越大,越打越強?
實際上每個人都有很復雜的多面性。
朱溫出身草莽,對待皇室、貴族甚至是上層的士族、官僚恨之入骨,往往對之處置十分殘暴嚴厲,但卻又能收買軍心,善待轄境內的民眾,輕徭薄稅,使之能夠安居樂業。所以雖然身處汴州這樣的四戰之地,周圍強藩林立,卻能變得越來越強大。
在經過了唐末長達二十多年的不間斷戰爭后,朱溫先后滅掉了秦宗權、時溥、朱瑄、朱瑾等諸多割據勢力,一統中原大地,繼而入主關中,掃平河北,并將同一時代的另一個豪雄人物李克用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也不是一般的亂世梟雄所能辦到的。
不能不說,朱溫有很多地方都和后世那位同樣姓朱的安徽老鄉十分相像。
最終,大唐帝國將近三百年的王朝基業,被這位亂世梟雄一手所埋葬。
就在大唐帝國滅亡的同一年,在北方的草原上,逐漸強大的契丹族也推舉出了他們的新可汗——耶律阿保機,一個統一的草原部落國家形態開始成形了。根據后來《遼史》的記載,耶律阿保機出生時“神光屬天,異香盈幄”,出生之后,“初生即能匍匐,三個月就能行走,滿百日就會說話”,總之是比李繼岌這個穿越者都強多了。
……
中秋月圓,此時還沒有八月十五吃月餅的傳統,雖然潞州那邊的戰事僵持,但是該過的節日還是要過的。
晉王李克用雖然出身沙陀,但已經漢化多年,也是跟著中原的習俗一樣,在王府里開了家宴,并召幼弟李克寧和幾位還在晉陽的重要部將連同家人一起飲宴。晉王府還保留著許多草原人的傳統,主要的菜品就是大盤的煮肉和烤肉,很缺乏南方人的那種精致和品味。
晉王李克用一生共有九個兒子,除了兩個夭折的,就只有李存勖已經成年,其余的幾個都還年幼。另外正妻劉氏卻無后,李存勖乃是側室曹氏所生。這么一群兒子到也將大殿內的幾張案幾擠得滿滿當當。李克用平日軍務繁忙,很少顧及家人,如今看到這幫孩子,臉上倒也顯得有了些許溫柔之色。
酒宴一開,生性豪爽的晉王便是頻頻舉杯,與李克寧和幾位將領、義兒推杯換盞,不多時就顯得有些多了。
李繼岌坐在老娘劉玉娘旁邊,與老爹李存勖中間隔著正妃韓氏和次妃伊氏,在嘴里嚼著零食,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挨個打量著晉王李克用手下的這些大將。晉王帳下首席謀士蓋寓他是見過好幾回的,另外小叔祖李克寧也是見過的,其余的則是一概都不認識。
另外就是坐在蓋寓席位之前的一位面白無須,宦官打扮的老者,祖父對其格外尊重,還親自起身向其敬酒。此人在晉王帳下,應該是個重要人物。
隨著酒宴進行中,李繼岌就瞅出點問題來了。
在座的有幾位武將,對于晉王李克用還有李克寧兄弟表現得很尊重,頻頻舉杯敬酒,但是對于李存勖這位晉王世子卻顯得不冷不熱,只是敬過一次,便再也沒了動靜。
這情景讓李繼岌感到了危機。
雖然知道在歷史上李存勖是當過皇帝的,但是萬一李克用死后,這激烈的權力斗爭發生什么意外情況呢?
他現在只有11個月多一點,還不滿周歲,確切地說根本不知道眼下具體是哪一年。
誰還會專門跑來告訴自己這個剛會說話的小家伙現在是何年何月啊!
雖然祖父李克用看上去身體還蠻硬朗,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呢……
看起來自己這老爹目前手里沒有多少兵權啊,大多數武將都是叔祖李克寧的人。
槍桿子里面出政權,這情況很危險啊!
不行,得想點法子,改變這種局面……
所以,李繼岌在費了半天力氣,將嘴里的碎肉咽下去之后,就側過頭來對母親說:“我要去阿翁那里。”
劉玉娘瞪了兒子一眼:“不許!”她回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