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在篡唐自立稱帝后的第二年遷都洛陽,改稱大梁為東都,命養子博王朱友文為東都留守。晉陽方面在取得潞州大捷后并沒有起用追擊,反而是據險固守,先安定內部,也是無奈之舉。
作為作為反梁勢力另一主力,淮南的吳王楊行密去逝,其子楊渥承襲淮南節度使。這楊渥少年襲爵,驕侈荒銀,左牙指揮使張顥,右牙指揮使徐溫,勸誡不聽,反而險被楊渥支使心腹陳璠、范遇兩人襲殺。那知張顥、徐溫早已經有所準備,乘楊渥不備,先下手為強。張顥命部將紀祥縊殺楊渥,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卻被徐溫又以謀逆罪名,將張顥一黨誅除殆盡。徐溫殺了張顥,遂兼任淮南左右牙軍都指揮使,徹底掌握了淮南的軍政大權。
淮南自生內亂,反梁勢力更加虛弱,晉陽方面也只能是韜光養晦,以待時機。
跟隨李克用身邊,出了一輩子主意的謀士蓋寓在夏天病倒了,勉強支撐了一個多月,終于是撒手人寰。
這天正好是中元節。
晉王李克用聞聽消息,悲痛莫名,在蓋寓下葬后,居然也是一病不起。
到了十一月,李克用終于是支撐不住,溘然而逝。
沒有“三矢報三仇”的故事,李克用的三大心愿“滅梁、討劉仁恭和伐契丹”早就交待過李存勖和自己的部下多次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老人家在臨死之前兩天就昏迷了,也沒睜開雙眼再交待個遺囑啥的,直接就咽了氣。
晉陽城里一片素裹,晉王府大門兩側掛起了白幡,門前的旗桿上,藍白兩色的長長布幔在隨風飄蕩著。
由于李存勖已經執掌了兩年晉陽的軍政大權,繼任晉王倒也沒有再生出波瀾。原來歷史上因謀反被殺的小叔李克寧早就調任云州任節度使,手中的晉軍指揮權早已經被李克用交給了世子李存勖,晉軍的權力交接倒也很順利。
……
成長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被困在這俱幼小身體里的李繼岌感覺不找點其他的事情做,再這么下去,自己哪一天真的就會瘋掉的。
于是在過了新年后,就開口要求道:“我要讀書!”
“啪!”
劉玉娘反手就給兒子腦門上一巴掌,“小屁孩,讀的哪門子書?!”
“我要讀書!”
“你現在才四歲!等再過兩年……”劉玉娘很無奈地看著兒子,李繼岌現在實際上只有三歲半,古人習慣是用虛歲,在娘胎里還有一年。
“我要讀書!”
劉玉娘被煩得不行,伸出左手指著房間里的扁額道:“你若能認得這四個字老娘就讓你進府中的蒙學!”
李繼岌:“上善若水!”
劉玉娘吃驚地睜大雙眼:“元寶,你怎么認得?”
“你教過。”
“教過就認得?”
李繼岌點了點頭:“我記性很好。”
“是不是連老娘我這些年來一共沒收了你多少長命鎖都記得?”
“是,一共是二十七個,阿翁給過四個……爹爹也給過四個……四阿翁繪過三個……”
劉玉娘趕緊捂住兒子的嘴,“幸好你阿翁活著的時候不知道……”
李繼岌嘆了一口氣:“阿翁知道,他也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