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也正在著急,看到孫策,顧不是行禮客套,直接問起了與五鹿交流的情況。孫策把了解到的信息大致說了一遍,最后說道:“朱公,袁紹也就罷了,反正指望不上,張楊首鼠兩端,依附袁紹,這卻不是什么好現象,洛陽很危險。”
朱儁同意孫策的看法。張楊原本是何進的部下,后來又流寇上黨,又與袁紹聯合,再后來又接受董卓的任命,現在又與袁紹眉頭眼去,這人太不可靠了。本來還指望他一起去勤王,現在別說勤王,不被他偷襲洛陽已經不錯了。
“你有什么的建議?”
“渡河攻擊河內,敲打敲打張楊。如果他識相,愿意勤王,那就讓他保留半個河內。如果他執迷不悟,干脆將他趕出河內,直接派人鎮守。”
朱儁沉吟良久。“那樣的話,就和袁紹面對面了。”
“公孫瓚還在冀州蠢蠢欲動,袁紹很難全力南進。只要我們不咄咄逼人,他應該不會急著和朝廷撕破臉。就算他親自率領大軍南下,我們只要堅守諸津,也足以拱衛洛陽。到時候他西南、東北兩線作戰,再加上黑山軍在他側翼騷擾,他疲于奔命,非常不利。”
朱儁考慮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勤王固然很重要,可是如果洛陽不夠安全,迎天子回洛陽就是置他于險地,這是萬萬不可的。
朱儁接見了五鹿,狠狠的訓斥了張燕一番之后,很“勉強”地答應了出兵河內,打通于毒、苦酋撤退的路線。五鹿歡喜不禁,連夜趕回河內,向張燕匯報。
朱儁隨即召集眾將議事,一聽要出征河內,諸將都有些畏難。一來行軍作戰是辛苦事,洛陽雖然物資貧瘠,沒什么油水可撈,畢竟安逸啊,至少平時不用穿甲。秋老虎可厲害呢,穿著厚厚的甲胄、戰袍作戰,想想都冒汗;二來作戰難免有傷亡,現在洛陽人煙稀少,征兵很難,死一個就少一個。更重要的還有一點,去河內很可能會碰到袁紹。袁紹剛剛擊敗公孫瓚,威鎮河北,沒人愿意和他碰面。
朱儁大怒,指著諸將說,平時你們一個比一個能耐,現在真要上陣了,都往后縮。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太尉嗎?不管是誰,都必須出征,否則以軍法從事。
諸將苦著臉,誰也不說話,以沉默對抗。
朱儁氣得要殺人,孫策站了起來,拱拱手。“太尉,我能說幾句嗎?”
“你說。”朱儁氣得臉紅脖子粗,越看這些將領越生氣,恨不得立刻把他們拖出去砍了。
“諸位,我說句不太好聽的啊,你們除了統兵征戰之外,還有什么機會加官進爵?是通曉哪一部經書,還是能吟詩作賦?之所以坐在這里,無非是想像朱公一樣用戰刀砍出一點功勞,告訴那些看不起我們的讀書人我們一樣可以封侯拜將,光宗耀祖。現在機會來了,勤王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功勞,只要成功了,官升三級是妥妥的,增加幾個封君也不意外,以后就可以告老還鄉,解甲歸田了,有的是時間享受。這樣的好機會你們不抓住,你們還想什么樣的機會,等你們家生個漂亮女兒,嫁進宮里做皇后嗎?”
諸將一聽,怦然心動。對啊,打河內只是小試牛刀,勤王才是重頭戲。這時候不能惹朱儁,要不然他就不帶我們玩了,反正他已經是太尉,食邑五千戶的錢唐侯,勤不勤王的關系不大,我們卻不同,這次錯過了,這輩子都別想遇到第二次。
“愿聽太尉調遣,踏平河內。”諸將起身,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