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顯在哪兒?”何颙問道。
“在平丘。最近東郡太守劉備和朱靈夾擊黑山賊,接連取勝,黑山賊走投無路,有南下之意,袁顯思屯兵平丘阻擊他們。”
“張孟卓呢?”
“他還在陳留,許縣有不少屯田兵,他擔心孫策會對陳留郡不利,在扶溝、尉氏一帶設防。”
何颙哼了一聲:“黑山賊入陳留,他不協助袁顯思防守黑山賊,卻跑去防什么屯田兵。這是故意的吧,屯田兵自己的田還忙不過來,哪有時間來陳留搶收。”
辛毗沒吭聲。
何颙對辛毗中途離開本來就有些不悅,現在見他遮遮掩掩的不痛快,心里更不舒服,一句話也不說,躲在車里,自顧自的生悶氣。他到兗州來,一是要見袁譚,搞清楚袁紹為什么要派袁譚出鎮兗州;一是要見張邈,看看他究竟和袁紹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搞得這么生份。當年他和張邈一起輔佐袁紹,是親密無間的朋友,現在張邈知道他來了陳留卻避而不見,甚至沒派人迎接,這實在不正常。要說辛毗沒告訴張邈,這實在不怎么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說明問題更嚴重,張邈和袁譚之間甚至不通消息。
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不得而知。
傍晚時分,他們進入浚儀。因為不久前騎兵的突然出現,浚儀城已經戒嚴,城門緊閉。辛毗擔心安全,不敢趕夜路,叫開了城門,準備在城里休息。剛進城,張超便出現在城門口,遠遠地向何颙行禮。
“伯求兄,好久不見。”
見到張超,何颙的心情好了很多。張超能和辛毗、曹昂站在一起,至少說明他和袁譚的關系不算太惡劣,沒有和袁紹撕破臉。
“令兄孟卓呢?”
“嘿嘿,家兄慚愧,無顏見故人,躲起來了。”
“他做了什么事,如此慚愧,連我都不肯見?”
張超苦笑,卻不說話。何颙會意,將張超拉上車,又關上車門,兩人促膝而坐。何颙撫著張超的膝蓋,盯著張超。
“現在可以說了吧?”
張超一聲輕嘆,露出悲憤之色。“伯求兄,其實豈止是家兄無顏見你,就連我,也是慚愧得很。如果不是我首倡討董聯盟,橋文節(橋瑁)現在還是東郡太守,怎么會突然死在王肱的手里?韓文節(韓馥)讓出冀州,為避嫌疑,來到陳留暫居,卻死在陳留太守府中。伯求兄,我們兄弟一世名聲毀于一旦,如今是千夫所指,哪有臉面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