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打了個激零,原本被孫策抽得紅腫的臉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看了一眼五鹿,眼中全是悔意。
五鹿有點幸災樂禍。你早干嘛去了,白挨這一頓胖揍。一路上跟你說過無數遍,孫策武技不是好,而是非常好,你非不信,不忍著點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主動挑釁,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雖然對張方厭煩無比,五鹿還是陪著笑,將孫策拉到一旁,連連拱手作揖。“將軍,誤會,誤會。”
“誤會?”孫策將長刀重新掛好,調侃道:“什么誤會?是你們黃巾軍就是這么直爽還是什么?”
五鹿面紅耳赤。“將軍,黃巾大多出自庶民,不懂禮儀,也沒有字什么的,都是直呼其名甚至諢號。張方叫你的名字是失禮,但他并無冒犯之意。他從小習武,又被張大帥寵壞了,一直以為自己是高手,聽說有人武技好,他就……”
“哦,你們習慣直呼其名?那我直呼張燕之名,他怎么就急了?”
“這……將軍有所不知,張大帥在我黑山軍中威名卓著,皆稱其為大帥,從來沒有稱其名。他從小沒出過山,以為天下人皆如此。”
孫策“噗哧”一聲笑了。“這么說,倒是我錯了?”
五鹿連連作揖,笑得非常不自然。“將軍怎么會錯,是他不懂規矩在先,將軍教訓他也是為他好。”張方剛剛被人扶起來,聽了五鹿這句話,急得瞪起眼睛,正要反駁,五鹿抬起腿,一腳踢在他脛骨上,疼得他唉喲一聲,再也不敢說什么了。五鹿一邊給張方使眼色,一邊說道:“少帥,你真是好運氣呢,孫將軍這樣的高手什么時候親手教人刀法?回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琢磨,爭取能從中悟出一點道理來,以后足以讓你躋身高手之列,于毒、苦酋都不是你的對手。還不快向孫將軍致謝。”
張方被他說得直翻白眼,郁悶得快要吐血了。我被他揍了一頓,還要感激他不成?他有心不理五鹿,卻又想起黑山軍的現狀,特別是被困在浚儀城內的于毒、苦酋部,只好強忍著嗓子眼里的甜意,勉強向孫策低了頭,致謝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五鹿還待再說,孫策擺擺手,拉著他向朱儁走去。“行啦,小孩子不懂事,就別計較了。”
五鹿尷尬地笑笑,偷眼看了一眼張方。張方脖子一伸,嘴角見了紅。張方二十出頭,比孫策還大幾歲,卻被孫策說成不懂事的孩子,難免要被氣得吐血。可是技不如人,打又打不過孫策,形勢又逼得他必須向孫策低頭,他心里再苦也只得咽回去。
五鹿擔心不已,卻不得不順著孫策的話鋒往下說。“將軍,戰事緊張,張大帥不能親臨,特地派他的長子來面見太尉和將軍,還請將軍體諒他的一片苦心,在太尉面前美言幾句,盡快出兵,救出于毒、苦酋。”
“形勢很緊張嗎?”孫策漫不經心地說道。
“豈止是緊張啊,簡直是危在旦夕。”
孫策沒說話。他估計形勢也不會好,否則張燕不會派兒子張方來。只是張方這個賊二代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不揍他一頓沒法好好說話。況且他需要的是和張燕面對面談判,不是這種轉來轉去,張燕卻不理他,心情不好,自然要拿他兒子出出氣。
兩人來到朱儁面前,孫策給朱儁使了個眼色,朱儁面無表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孫策揍張方,五鹿陪著小心地說話,他都看在眼里,不用孫策再多說什么也知道目的已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