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派人敲鑼打鼓的喊了一陣就放棄了進攻,一邊率部尾隨,一邊派人通知袁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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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譚手一抖,琥珀色的灑液險些潑出來。他不動聲色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與辛毗交換了一個眼神,眼神中既有欣喜,又有不安。
孫策來了援兵,是真是假?如果只是張邈不想參戰的借口,那也就罷了,反正也沒指望他出力。如果是真的,那可有些麻煩。眼下雙方實力相當,他還有取勝的機會。如果孫策再增兵,主動權就不在他手里了,勝負要由孫策說了算。
辛毗拿起張邈的書信,紙是上好的南陽紙,看來張邈是一點也不遮掩他和孫策的關系啊。這倒也是好事,可以證明他沒必要說謊。他將張邈的信看了一遍,又問送信來的人。
“敢問足下姓名鄉里,在太守府任何職?”
“小吏衛恂,無字,陳留人,出自行伍,在太守府任兵曹吏。”
“兵曹吏?”辛毗很驚訝。通常來說,做使者的都是擅長辭令的讀書人。“那你是怎么成為使者的?”
衛恂猶豫了片刻。“是……高文惠向府君推薦的。”
辛毗很茫然,他不認識這個人。袁譚想了想。“是陳留圉縣高家的高柔嗎?”
“正是。”
袁譚點點頭,對辛毗解釋了一下高柔和高干的關系,特地點明了他的法家學問。辛毗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眉宇間卻有些鄙視的意思,張邈真是急了,居然讓一個文法吏推薦的行伍賤人擔任使者,可見沒什么人才可用。當然了,這也可能是張邈藏拙,不想讓真正的人才出現在袁譚面前。和袁譚相比,他的號召力不夠,人才很容易被袁譚搶走。
“既能為使,想必張府君對你很是信任。你可曾親眼看到豫州來的援軍?”
“隨張府君出征,親眼所見。”
“有多少船?”
“三百五十一只,前后二十余里。”
“如此長的隊伍,又是沿水而行,如一字長蛇,防守必然首尾難以兼顧,張府君居然無法截住?”
衛恂早有準備,拱手施禮。“請使君賜以紙筆。”
袁譚不解,卻還是讓人拿來紙筆。衛恂拿起筆,畫了一個示意圖。袁譚和辛毗一看就明白了。袁譚苦笑一聲:“久聞這位陳王劉寵善戰,果然名不虛傳。朱太尉調他參戰,這是要占著浚儀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