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人。”婁圭提著衣擺,亦步亦趨。“自從潘華、北堂羽回來之后就好多了,那錦帆賊似乎也知道他們的厲害,不敢放肆。”
周瑜搖搖頭。“潘華、北堂羽所領都是武衛都尉的舊部,戰力的確出類拔萃,足以與將軍的義從營相媲美,但他們只有兩百人,顧此失彼,未必是甘寧對手。他突然偃旗息鼓可能另有原因。”
婁圭吃了一驚。“將軍的意思是……”
“甘寧在巫縣吃了苦頭,傷亡近百人,陣亡的不會少于二十人。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格,僅僅殺了十七人豈能退去,對他近千人的部下來說,奔波近千里,區區十七人的軍械又何足道哉?”
“軍械?”婁圭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將軍,你的意思是說甘寧伏擊我軍斥候是為了奪取我軍戰甲、戰刀?”
“那你以為是什么?就為了殺人泄憤?那他為什么不攻擊外出伐取薪柴的士卒?”
婁圭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將軍真是心細如發,圭自愧不如。我早該發現這個問題,卻一直沒往這方面想。我們得來太容易,不知道珍惜,有時候在戰場上遺失了也不及時去找,丟了就丟了,到輜重營再領就是了,卻忘了其他人視之如珍寶,白白便宜了他們。”
周瑜沒有接婁圭的話題。婁圭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就行了。婁圭獨領一部攻取夷陵,任務完成得不錯,但損耗也不小,是全軍損耗最高的,比攻江陵的人馬損耗比率還要高。
“放出風聲去,我要和甘寧見一面。”
婁圭連忙阻止。“將軍,甘寧粗暴好殺,將軍與他見面太危險了。”
周瑜笑笑,很溫和,卻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婁圭見狀,挑了挑眉,轉身吩咐。兩人來到坡下。周瑜上了馬,挽著馬韁,轉身對婁圭說道:“你知道將軍最近在改造戰船嗎?”
“略知一二。”
“我們這些人中誰擅長水戰?只有戰船,沒有擅長水戰的將領是打不贏益州軍的,難道將我們辛苦打造的戰船送給他們?”
“可是甘寧……”
“甘寧是**,如果不是被人排擠,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周瑜頓了頓,放低了聲音,只有婁圭能聽到。“子伯兄,夫子尚能有教無類,我們這些統兵作戰的將領怎么還能有這些想法,如果甘寧能為我所用,不僅增一可用之將,又能為沿途商旅除一巨盜,兩全齊美,何樂而不為?”
婁圭連連點頭。“還是將軍想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