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剛剛起床。一夜未眠,他這一覺睡得很香,連夢都沒做。聽說程普送來了一個會稽名士,他很驚訝。他讓郭嘉先出去接待一下,探探此人底細。
郭嘉領命,來到營門外,看到了魏騰。魏騰坐在一輛軺車上,戴進賢冠,著儒衫,腰背挺得筆直,像個牌位。圓臉龐,濃眉大眼,不茍言笑。郭嘉走上前去,拱拱手。
“見過魏君。在下潁川郭嘉,字奉孝,蒙孫將軍不棄,忝為軍謀祭酒。”
郭嘉打量魏騰的時候,魏騰也在打量郭嘉。郭嘉雖然身著儒衫,但他走路時一步三晃,左顧右盼,說話也帶著些輕佻。不過他是潁川人,又姓郭,大概和袁紹身邊的郭圖是同族,倒不能過于輕慢。
魏騰欠身還禮。“將軍可在營中?”
“將軍昨天擊破祖郎,一夜未眠,現在還在休息。”見魏騰沒有下車的意思,郭嘉也直起了腰,笑嘻嘻地說道:“足下從會稽來,還是在丹陽為客?軍務繁忙,將軍未必有時間待客。如果沒什么急事,還請請足下先回,等此間事了,將軍再回拜足下,當面聆聽教誨。”
魏騰很不高興。“聞說孫將軍臨鄙郡,我趕來拜見,孫將軍卻閉門不納?敢問這是孫將軍的意思,還是足下自作主張?”
郭嘉哈哈一笑。“魏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魏騰大怒,喝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見了。回去。”
車夫吆喝著,甩著鞭子,將馬車調頭。郭嘉也不阻攔,讓到一旁,看著魏騰驅車離開,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回營去了。雖然魏騰不回答他的問題,他卻已經知道了答案。魏騰是從石城來的,至少從石城經過,與陳登見過面。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以會稽人的身份來見會稽太守,到了營外卻不下車,顯然沒真把孫策放在眼里。這種人,不打擊他一下,他會更自以為是,什么事也沒法談。
魏騰本以為郭嘉會叫住他,驅車走了百十步還沒聽到聲音,一回頭,卻連郭嘉的影子都沒了,營門緊閉,只有一隊持矛而立的士卒,不禁愣住了。他來見孫策是有目的的要為陳登爭取時間,現在連門都沒進去,怎么和孫策談判?
魏騰束手無策。不見孫策,他沒法完成任務,可是一見面就如此不愉快,再讓他回頭服軟,他又做不到。之所以如此做派,就是為了在氣勢上壓孫策一頭,才好談判,服軟了還怎么談?
魏騰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他向左右一看,看到程普派來的騎士,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他招招手,將那騎士叫了過來。
“我腹中饑渴,能否勞煩足下為我尋些食物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