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柔坐在馬背上,看得比普通士卒清楚,見魯肅的戰旗一通鼓戰罷不僅沒有松動,反而更加嚴整,不禁咂了咂嘴,嘆了一口氣,有點無奈。
“又是一個對手啊。”
旁邊的親衛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想笑又不敢笑。之前因為對征剿山越沒信心,全柔被孫策臨陣換將,太史慈僅用五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任務,隨即被孫策授予重任,全柔多少有點沒面子。上次芍陂之戰,他非常用心,小立一功,算是掙回一點臉面,現在又看到魯肅后來者居上,他剛剛緩解的壓力又增大了。
孫策部下高手如云,一個賽一個的能干,不賣力氣,就只能看著別人升職。
身為吳會人,孫將軍的子弟兵,難道還要被一個淮泗人比下去?全柔能忍,他們也不能忍啊。
指揮臺上,郭嘉放下棋子,不甘心的咂咂嘴。“剛才還是不勸你好,難得有個贏棋的機會,又從手邊溜走了。”
顧徽展顏而笑,瞥了郭嘉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身為將軍的鄉黨,我雖不能提刀上陣,也不能給將軍抹黑。”
郭嘉哈哈一笑。“子嘆,我可不是你的敵人,你這么說可不利于團結啊。”
顧徽笑道:“是我失言了,還請祭酒海涵。祭酒,再來一局?”
“好,再來一局。”郭嘉一邊收棋子,一邊說道:“子嘆,你這定式是不是蔡伯喈所授?”
顧徽含笑不語。圍棋開局有定式,其中的奧妙是高手的不傳之秘。蔡邕是全才,他的圍棋水平很高,自創有定式,顧雍是蔡邕的親傳弟子,學了一些,棋藝突飛猛進。他求了很久才學了一兩招,當然不能輕易告訴郭嘉。
“我有一種感覺,你的優勢全在開局,棋力并不比我高,對局時間越長,落子越多,我的優勢越明顯。”郭嘉重新落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由縱橫十七道增長到一兩道,我就有贏你的機會了。”
顧徽眉頭微顫,忍不住說道:“郭祭酒,你的勝負心太強了,這有違弈道本心。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郭嘉噗哧一聲笑,撇撇嘴。“屁話!不爭勝負還有什么意思?與天爭命,與地爭勢,與人爭勝負,其樂無窮。”他頓了頓,抬起頭看了一眼交戰的雙方,又道:“不爭是為了爭,劉和開局雖好,戰力卻不如我軍,拖的時間越久,我軍勝率越高。”
顧徽點頭贊同,暗自嘆息。論下棋,他略勝一籌。論智謀,他不如郭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