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徐盛悄悄起身,向守夜的求盜說明情況,請求盜開門。他頭戴青巾,身著布衣,腳下踩著一雙草鞋,看起來和趁著農閑出來做工的普通百姓沒什么區別。這樣的人經常會天不亮就起身趕路,求盜見得多了,也沒多想便點頭答應了。徐盛致了謝,取下門栓,將大門拉開一條縫,剛準備從門縫里擠出去,身后傳來一聲招呼。
“壯士,請留步。”
徐盛一轉身,見文丑站在正對大門的二樓上,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捂著嘴,打著哈欠。徐盛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轉身向文丑施了一禮。
“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我看你膂力不弱,走路姿勢也與常人不同,是習過武的么?”
徐盛恍然大悟。亭舍的大門厚重,門栓也遠普通人家的重,普通人要用雙手才能卸下,他常年用鐵矛,膂力過人,剛才單手卸下門栓,不經意間暴露了實力,吸引了文丑的注意。
魔鬼藏在細節之中,孫將軍所言不虛。
“將軍真是明察秋毫。小人常年在外行走,學了幾招防身。”
看著畢恭畢敬的徐盛,文丑心中舒坦。他下了樓,來到徐盛面前,捏捏徐盛的肩膀。“哪里人氏?”
“瑯琊人。”
“姓甚名誰,可有字?”
“姓徐,名仲,無字。”徐盛一邊說著,一邊將準備好的路傳遞了過去。這是他以前討生活時買的路傳,一直留在身邊,沒想到這次用上了。沒有路傳,他是無法入住的。
文丑簡單地看了一眼,遞了回去。“看你身手不錯,做工能賺幾個錢,不如跟我吧,保你衣食無憂,打了勝仗還能拿點錢回去。”
徐盛瞅瞅文丑,搖搖頭。“將軍只是客軍,遲早要離開徐州的,我不想離開家鄉。”
文丑有些惋惜,正想著再勸兩句,徐盛又說道:“我聽說將軍是幽州牧劉君伯安的部下?”
“是啊。”
“那我就更不想去了。劉伯安也是宗室,出身高貴,又是讀書人,他看不起武夫,做他的部下不會有什么前途的,還不如做工,雖然苦一點,至少能保命。”徐盛說完,拱拱手,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