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還要說話,陳宮喝道:“啰嗦什么,府君豈是不知輕重之人?開營門,加強戒備就是。”
于禁沉下臉,剛要反駁,曹昂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爭了。于禁無奈,只好喝令打開營門。曹昂在曹仁的陪同下出了營門,立馬營塹前,沖著遠處的火光舉起手。
“孫將軍,別來無恙?曹昂在此。”
孫策遠遠地看著曹昂一行出現,輕踢馬腹,來到營前。營前火把通明,亮如白晝,營樓上人影綽綽,營柵后同樣是黑壓壓的人群,不用看也知道有無數張強弩已經上好了弦,隨時可以發射。他在一箭之地外停下,郭武、徐盛持盾護佑左右,不敢有絲毫大意。
“曹府君,你隔得這么遠,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曹仁大聲說道:“深更半夜,不請自來,如此惡客,何必禮敬。”
孫策聽聲音耳熟,又仔細看了看。“剛才說話的莫非是曹子孝?你這戾氣很重啊。氣大傷身,足下還需要多養性才好。”
“我戾氣再重,也未曾傷及無辜,不及將軍萬一。”
孫策哈哈大笑。“曹子孝,我是依律辦事,你應該知道你們曹家的產業是怎么來的。說實話,我只是罰沒你家產業,可沒濫殺無辜。”他頓了頓,又道:“比起派胡騎侵襲豫州的袁本初,我自認還算是講道理的。你說呢?”
曹仁一時無語。雖說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但袁紹派胡騎奔襲豫州這件事還是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好了,你若是記恨我,想殺我報仇,現在就可以放馬過來,我給你報仇的機會,與你決一生死。如果不敢,那就站在一邊,不要說話,徒惹人笑。”
曹仁大怒,臉色一沉,剛要說話,曹昂伸手拉住了他。“叔父不必理他,激將法而已。”
曹仁咬咬牙,惡狠狠地瞪了孫策一眼。不過他背著火光,又隔得這么遠,孫策根本看不見他的眼神,看到了也不會在乎。曹昂大聲說道:“將軍不遠千里而來,孝心可嘉,在下深表佩服。只是天色不早,將軍想必也累了,若是有事,還請將軍直言,若是無事,將軍還是早點去見令尊為好,在下就不留你了。”
“若是無事,我何必來見府君?”孫策笑道:“聽說陳公臺為府君謀主,我能和他說幾句話嗎?”
曹昂回頭看看陳宮,低聲說道:“公臺兄?”
陳宮踢馬上前,站在曹昂另一邊,揚聲道:“陳宮在此,不知將軍有何指教。”
孫策遠遠地打量了陳宮片刻,大聲說道:“陳公臺,我從戚縣一路走來,如入無人之境,想必是此地已經安排好了陷阱,等我入彀。不知此計是出于足下之手,還是辛佐治為袁顯思謀劃?”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孫策冷笑一聲:“如果出于足下之手,足下就是為人謀而不忠。如果是出于辛佐治之手,那足下就是為人欺而不智。豈不知請神容易送神難,你們費了這么大心思誘我來,如今我來了,你們又能奈我何?有人敢出營一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