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西方屬金,若要出師大吉,就應該取火德最旺的時候誓師。大漢是火德,正午是陽氣最盛之時,此時出師,可十全必克。”
曹洪看著一本正經的戲志才,將信將疑。如果說取個好兆頭,他相信。可是看戲志才說得這么認真,可不像是取好兆頭這么簡單。他咽了口唾沫,將涌到嘴邊的疑問又咽了回去。曹操雖然有兩萬大軍,可是說實話,這兩萬人大多是蠻子,驍勇善戰是事實,卻不通戰陣,能否戰勝劉焉手下的東州兵,誰也沒把握。如果戲志才能搞點花樣,振奮一下士氣,那也未嘗不可。
過了一會兒,眼看著午時二刻已到,戲志才讓曹操出艙,敲響戰鼓,開始誓師。宣讀了天子詔書和出征誓詞后,在正午時分,曹操下令斬殺之前抓到的幾個細作、俘虜祭旗,殷紅的鮮血噴灑在戰旗上,的確有點像火。戰旗升起在半空中,在激烈的戰鼓聲中,曹操大聲宣布出師。
兩萬大軍,數千艘戰船,逆水而上,向綿竹進發。
——
綿竹城,西門。
任峻瞇著眼睛,看著州牧府方向的滾滾濃煙,嘴角抽了抽,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他轉過身,匆匆出城,搶在守城士卒關閉城門前出了城,坐上停在城門外官道旁的馬車,向西輕馳而去。
一個女子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任峻。白膚如雪,紅衣勝火。
“任校尉,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完成了任務,你可以將我的兒子還給我了吧?”
任峻拱拱手。“夫人放心,令郎安然無恙,你很快就能看到他。”
“什么時候?”
“曹使君入主益州的時候。”
女子沉下了臉,臉上充滿煞氣。“任校尉,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張家在益州三代傳道,徒眾數以萬計,要找到我兒并不難。”
任峻歪了歪嘴角,靠在車壁上,撩起車簾,看著漸漸遠去的綿竹城。濃煙已經變成了大火,直沖云霄,就連正午的太陽都失去了光芒。即使隔得這么遠,他也能聽到城里充滿驚恐的尖叫聲。
天師道眾果然無孔不入,不可小覷。綿竹是劉焉的治所,戒備森嚴,天師道眾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了一把火。不知道劉焉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會是什么反應?紅顏禍水,巫妖亂政,他惹上了盧夫人可是兩樣都占齊了,豈能不敗。
任峻嘆了一聲:“夫人,我從來不敢小覷你的力量,所以才希望能和夫人繼續合作。你如果只是想帶著兒子隱居修道,不問世事,我立刻帶你去見他,可是如果你希望繼續在益州傳道,讓令郎公褀順利接任天師,那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夫人,張家出自沛國,與曹使君是鄉黨,留侯與平陽侯又曾同朝為臣,是大漢的開國功臣,如今時局艱難,曹使君非常希望能與夫人并力,挽大廈于將傾。”
聽到張魯的名字,女子臉上的煞氣漸漸散去,眉眼也變得柔順起來。
“好吧,我可以和曹使君合作。不過,我要見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