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綱,近朱者赤,近墨者朱,你追隨孫將軍,以唇為刀,以舌為矛,氣勢雄渾,令人難當啊。”
張纮哈哈一笑。“子柔兄,孫將軍是朱雀,不是黃鳥。”
趙溫尷尬不已,顧左右而言他。“子綱準備在這里接詔嗎?”
“詔書是給我的?”
“是給孫將軍的,但你受孫將軍之托,主南陽軍政,詔書給你也是一樣的。”
張纮一邊將趙溫往里面讓,一邊打量著趙溫。趙溫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孫策信任他,將南陽軍政托付給他處理,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如果朝廷也這么想,甚至這么宣揚,那就有離間的意思了。他受孫策信任,但謗隨譽生,等著機會在孫策面前詆毀他的人有的是,他自己如果不警惕,隨時會中暗箭。
來到堂上,張纮阻止了準備宣詔的趙溫,正色問道:“子柔兄,詔書究竟是給誰的?”
“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張纮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是給孫將軍的,我可以代接,這是他賦予我的權力。如果是給我的,那有的詔書可以接,有的詔書不能接。”
趙溫眼神閃了兩下,握著手中的詔書,沉吟著:“哦?那什么樣的詔書可以接,什么樣的詔書不能接?”
張纮的神情越發嚴肅。“與我個人有關的詔書可以接,與長史身份有關的不能接。”
趙溫哈哈一笑,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笑容,反倒多了幾分譏諷。“子綱,十余年不見,你現在也學會明哲保身啊。大丈夫當以天下為己任,你的眼中難道只有長史這區區千石之職,為此不敢有絲毫逾矩?”
張纮深吸了一口氣。“子柔兄,你不覺得如今逾矩的人太多,逾得太隨意了嗎?天子尚在,區區一個冀州牧就敢以詔書行事,這難道就是子柔兄認為的以天下為己任?”
趙溫頓時語塞。他看著張纮,干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