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曹從事滕耽滕叔思。”孫乾指指案上的印綬。“就是他讓我把這些帶給你的。”
沈友目光一閃,一抹笑意從眼角一閃而逝。他笑著點點頭,繼續看文章,同時不動聲色的作了個手勢。有親衛出去,過了一會兒,龐統走了進來,與孫乾見禮,互通姓名。蔣干與孫乾多有接觸,龐統對孫乾及青州名士的情況比沈友更了解,與孫乾說了幾句話就熟絡起來。
孫乾將滕耽的安排和盤托出,然后靜靜地吃飯。
沈友看完了文章,遞給龐統。龐統看完,和沈友交換了一個眼神,會心一笑。田楷主動主棄兵權,只想活命,滕耽要保全他,那是滕耽的事。但滕耽柔中帶剛,卻不可忽視。劇縣滕家不是普通人家,滕撫官做得不大,卻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曾率部平定廣陵、九江諸郡的叛亂,是少有的名將。只可惜他生得早,沒趕上黃巾之亂,否則也是朱儁一類的人物。
滕耽敢于把青州刺史的印綬送來,就表示他有足夠的號召力,不需要青州刺史的印綬也能統屬部眾。如果沈友不去增援,他也許就會選擇袁熙,與沈友為敵。這自然不是沈友希望看到的局面。
滕胄的文章,孫乾的口才,最后是滕耽手里的兵權,這三者結合在一起,不容沈友、龐統不小心掂量。
“滕從事不愧是滕公族人,深通兵法之妙,如有神助,我們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他。”沈友笑瞇瞇地說道:“沒錯,張允率部趕往下密,就是為了接應田使君突圍,并與水師聯絡。只要田使君能安全到達下密,他就會派人送田使君去東萊,水師會送田使君回幽州。”
孫乾微微頜首。他并不在乎田楷的生死,沈友怎么做都行。
沈友拿起青州刺史的印綬,看了看,又放了下來。“久聞公祐大名,想請公祐屈就別駕,不知道公祐意下如何?”
孫乾大喜,謙虛了幾句。這不僅是對他個人的回報,更是對青州士子人的接受。
龐統淡淡地說道:“常聽子翼說,公祐兄唇吻了得,有一件事,非公祐不可。”
“不敢,祭酒有何吩咐?”
“想請公祐兄去一趟東海。”
孫策急于控制青州,有一個重要目的就是防止袁熙進入徐州,屆時袁熙不僅可以將戰線推到彭城、下邳一帶,威脅豫州右翼,還會切斷由平輿通往東萊的驛路,切斷他和幽州的聯絡。現在沈友占據青州東部,已經控制了青州境內的驛路,剩下的就是迫使陶商俯首,維持這條驛路的暢通。
這個任務交給孫乾,既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考驗。孫乾心知肚明,哪有拒絕之理。
沈友隨即又問起之前的戰事詳情,尤其是滕耽指揮的戰事。孫乾心知肚明,沈友愿意讓青州人分掌兵權,但他要選一個有能力的人。畢竟田楷之前的戰績實在太差了,滕耽作為兵曹從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能力受到質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他不具備這個實力,沈友也只能另選他人。
亂世之中,最重要的權力就是兵權,孫乾當然不希望這個機會白白喪失,如果所選非人,就算沈友現在接受了,將來戰績太差,沈友也會重新調整,甚至可能收回去。到了那時候,青州人可就沒什么理由要兵權了。不用沈友提醒,孫乾也知道這個人選的重要性,容不得半點兒戲。
“將軍,滕叔思是不二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