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溝中,徐盛指揮五十艘戰船,逆水而行,趕向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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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緊緊勒著馬韁,臉色鐵青。
汗盧王被呂蒙困住,脫身不得。闕機率部救援,又被呂范攔住,雙方正在激戰,一時難分勝負。這些也就罷了,烏桓人、鮮卑人好騎射,不善突擊,讓他們沖陣有些勉為其難。可是甲騎居然被孫堅的親衛營擋住,這實在有些過份了。
不憑借任何大型軍械,四百步卒能擋住兩百甲騎的沖擊?就算他們有重甲,有重型兵器,這也太出人意料了。他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三百甲騎成軍以來,縱橫河北,從來沒有對手,怎么到了河南卻一敗再戰,如果更有全軍覆沒之危?
難道這就是天命?
袁紹咬著牙,指甲摳進了掌心,一陣陣刺痛,但他卻渾然不覺。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是繼續戰斗,傾力一戰,向死而生,還是趁著沒被困住先撤?閻行正在渡河,很快就能到達戰場,現在撤退,趕上郭圖,至少可以且戰且退,撤往洛陽。
可是這么做是不是太怯懦了?如果被孫策一路追擊到洛陽,就算能夠在洛陽站穩腳跟,又有誰會把他當回事?張燕也罷,董越也罷,他們只畏懼強者,見他被孫策擊敗,會像狼群一樣撲上來咬得他遍體鱗傷,他哪里有機會休養生息。
袁紹看看四周,張郃正提著大戟,打量著遠處的戰場。蹋頓、彌加、去卑等人散在各處,等待著命令。除了大戟士,他還有近三千胡騎可用。
“儁乂,看出什么了?”
“危險。”張郃說道。
“危險?”
“是的,這陣型變化設計得太精巧了,簡直像刺繡一般,步步為營。可是如此精巧的陣型卻有一個致命的破綻,實在令人費解。”
“哦?”袁紹心中一動,催張郃快說。
張郃皺了皺眉,沉吟道:“主公,孫堅父子合兵,處處精打細算,以期必克,現在雙方精銳盡出,我軍還有胡騎近三千,大戟士近千人,孫策還有什么?義從騎和親衛騎,總共不到兩千騎,他有那么多戰船,為什么不征調步卒增援?渡河作戰,面對有明顯數量優勢的騎兵,難道不應該是步卒更方便嗎?”
袁紹揚起了眉,在心里盤算了一番,又問道:“依儁乂之見呢?”
“要么他還藏了一手,步卒早就埋伏到位,要么就是他屢勝而驕,輕敵了。”張郃說道:“主公,形勢不明,為策萬全,我建議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