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記得清楚,今天正是十三,后天便是中秋了。”袁譚笑道:“能在鄴城陪姑父、姑母過中秋,于我而言,是一個難得的安慰,也是難得的壯行。”
楊彪遲疑了片刻。“要……出征了?”
“秋高馬肥,不得不防。”
楊彪眉頭皺得更緊。“你防誰?”
袁譚苦笑道:“姑父,冀州四面受敵,哪一面我都不敢放松,不過最讓我擔心的還是公孫瓚。張則是臥虎不假,但他在幽州沒什么根基,控制不住公孫瓚這個梟雄。界橋、龍湊兩戰是公孫瓚畢生大辱,如今冀州遭受重創,渤海的主力又增援平原,他如果不抓住機會南下,那他就不是公孫瓚了。”
楊彪剛剛好起來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其惡劣。他還沒開口,袁譚就開始訴苦,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想了想,決定放棄之前準備的婉轉說辭,單刀直入。現在只有他和袁譚,有些話還可以直接說,等到了鄴城,人多口雜,他再想開口就沒那么容易了。
“顯思,我的來意,你清楚嗎?”
聽了楊彪的話,袁譚很平靜,默默地點了點頭。“大致清楚。”
“你打算怎么辦,說說看。”
“我可以向朝廷稱臣,也可以向朝廷輸入賦稅,但父親的一切都由我繼承,朝廷不能派人插手。”
楊彪轉身盯著袁譚。“還有呢?”
“在確保冀州安全之前,我不會渡河作戰,更不會與孫策發生正面沖突。”
“還有呢?”
“將公孫瓚調離幽州。”
“還有嗎?”
袁譚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了良久。“還有一個條件,想必我不說,姑父也清楚,但我不知道朝廷能不能認可。”
楊彪冷笑一聲:“原來你還知道這些都需要朝廷的認可?”
“當然,畢竟這件事涉及到孫策,朝廷如果不敢與孫策發生沖突,一意委曲求全,我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