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慫樣!”蔡珂罵了一句,聲音卻如蚊蚋。她有心罵孫輔一頓,可是想想孫策說的那句話,又怕孫輔真聽了孫策的休了她,只好吩咐人將營里的東西撤走。她想拉著孫輔回蔡洲向父親蔡諷問計,孫輔卻記得孫策的交待,不敢和任何人接觸。蔡珂無奈,只得自己一人匆匆上了船,直奔不遠處的蔡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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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諷坐在三層涼臺上,看著遠處的魚梁洲,淺淺的呷了一口茶,嘴角露出淺笑。
這么久了,孫策又進了大營,應該是接受了安排。那么他很快就要派人來了,接風宴上,少了他蔡諷可不像樣。蔡家是孫策最大的支持者,荊北三郡的豪強都以蔡家馬首是瞻,他不出面,孫策做任何事都不會順手,尤其是籌款,現在他欠了那么多債,急著籌錢,正是和他好好談一談的時候。
一個負責瞭望的青衣少年快步走了幾步,躬身施禮。“家主,有船來了。”
“什么船?”
“小船。”
蔡諷皺起眉,沉吟了片刻,又道:“幾艘?”
“只有一艘。”
蔡諷眉頭皺得更緊,既不是孫策的座船,又只有一艘,應該不是孫策本人。孫策如果孤身前來,顯然無法表達他的誠意,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那會是誰?
蔡諷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黃承彥。黃承彥也隨孫策來了襄陽,孫策遇到問題,請黃承彥出面調和的可能性最大。蔡諷笑了,命人準備茶杯、坐具。黃承彥是他的女婿,來了更好說話,有些不好當著孫策的面說,或者說也不能說得太直接的話可以對黃承彥說,再由黃承彥轉達孫策。
茶杯、坐榻剛剛準備妥當,一個人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將迎上去的仆人推了一個大跟頭。蔡諷定睛一看,發現不是他以為的黃承彥,卻是女兒蔡珂,不免有些詫異。
“阿珂,你怎么回來了?”
蔡珂一路奔來,滿面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看到蔡諷,她只喊了一聲“阿翁”,眼淚就涌了出來。蔡諷很驚訝,連忙扶住蔡珂。“阿珂,這是怎么了?”
“阿翁,孫策發怒了,要趕國儀(孫輔)回富春,明天一早就出發。”
“為什么?”
“我哪知道啊。”蔡珂跺足道:“本來在渡口時說得好好的,有說有笑,還說封我做摸金校尉,誰知道……誰知道一轉眼就翻臉了,還要國儀休了我……”
蔡珂越想越害怕,“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見蔡珂如此狼狽,蔡諷勃然大怒。“豈有此理,他當我蔡家的女兒是什么人都能娶的?居然還要休了你。阿珂,你別回去了,看孫輔怎么辦。如果孫輔不來接你,你就先休了他。你剛剛三十,還怕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多給點嫁妝就是了,等著娶你的人可以從蔡洲一直排到襄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