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蘭眨眨眼睛,有點不好意思。“沒有,只要不閑著就行。”
“閻行寫的騎兵戰法要領,你給他了嗎?”
“給他,他非常喜歡,說得大有收獲呢。這高手就是高手,真傳一句話,一下子就解開了他多年的困惑。他說太史慈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是沒有閻行的這篇文章說得透徹。”
孫策笑笑。不是太史慈的水平不如閻行,而是口頭表述肯定不如書面表述清晰,要把想法寫出來,肯定要經過反復斟酌,說不定還要修改,口頭討論說完就完了,遺漏之處在所難免。不過麋蘭的話提醒了他,講武堂里講的大多是步戰,騎戰涉及很少,水戰也不多,如今實力強了,兵種多了,講武堂的課程也要跟上,要不然就與實踐脫節了。
“阿姁,你把那篇文章找出來,抄一通,派人給你大父送過去。如果需要的話,到時候讓閻行輪休的時候到講武堂開講。”
“唉!”尹姁應了一聲,問清麋蘭擺放的位置,轉身去找。麋蘭有些詫異,豎起手掌,擋在唇前,等尹姁出艙才悄聲問道:“那篇文章沒有送到講武堂做教材?”
孫策翻了一個白眼。“那是騎兵戰法,專門為培養騎兵將領用的,講武堂用不上。到現在為止,看過的人不超過十個,子方算是前五人。怎么樣,我關照他吧?”
“謝謝夫君。”麋蘭喜不自勝,笑靨如花。
孫策說道:“可能別人會歧視你們家是商人,可是我不會,能照顧的,我不會不照顧。不過凡事過猶不及,有些事不能勉強,尤其是作戰,力不從心,那是要死人的。我了解過了,子方除了性子急一點之外,其他的都不錯,頭腦靈活,做事也認真。他和甘寧相處不錯,等荊州的事了,我想還是把他調回青州去。他個人的騎射能力很出眾,統領騎兵的能力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西線的確沒什么發揮的空間,到水師中卻能發揮長處。將來出海經商,水師是主力,他做這個合適。”
“好啊,好啊。”麋蘭連連點頭致謝。“多謝夫君照顧,我回頭就寫信給他,讓他安心。”
孫策搖搖頭。“不用這么急,讓他熬一熬沒壞處。將來出海,在船上一呆幾個月,動輒離家好幾年,性子急了可不成。部下還沒急,他先急了,還怎么帶兵?”
“說得也是。”麋蘭笑道:“那就熬熬他。”她停了片刻,忽然又說道:“對了,我大兄也要來吳郡過年,他的兒子阿威今年六歲了,上次寫家書來,說想在將軍身邊見習,學習武藝。”
孫策很高興,東海麋家算是徹底綁在他的船上了。有了麋竺的效忠,控制徐州又多了一把把握。“行啊,等他來,讓阿翊、尚香帶他玩,等他成年,在我身邊做幾年侍從。”
“那可太好了。我大兄要是知道了,肯定求之不得。”麋蘭心滿意足。“你也累了,先睡一會兒吧,我就不煩你了。”
孫策笑了。他和其他人說話累,和麋蘭、尹姁說話卻沒那么累,身份不同,他在麋蘭、尹姁面前說話不需要掩飾什么,也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去猜,想到什么就說,就算有什么遺漏,她們也不敢計較她。麋蘭比不上袁權心思剔透,但也是聰明人,分得清輕重好壞,知道他待她們的心思。再加上出身不高,她本身期望值也不高。和麋蘭說了幾句話,他不僅不累,精神反倒松馳了不少,談興更濃。
“你別只關心你的兩個兄長,也關心關心你自己啊。”
“我有什么好關心的?在將軍身邊,早就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心滿意足,不敢再有什么奢望。人心不足,巴蛇吞象,我可不想費那么多心思。”
“話可不能這么說,你難道不就想有自己的孩子?”孫策揚揚眉,擠擠眼睛。“到了吳郡,我身邊可就不僅是你們兩個了,你要抓緊機會喲。”
麋蘭臉上泛起紅暈,扭頭看了看窗外,低聲說道:“將軍,天還沒黑呢,現在……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