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表示無妨。他更關心詔書的內容。“詔書里說什么?”
劉和呲著牙,搓著手。“馬車里說?外面太冷了。”
袁譚恍然大悟,連忙請劉和上車,又取出溫好的酒。雖然馬車寬敞,但三個人還是有點擠,劉和脫了熊皮大氅才寬松了了些。他連喝了兩杯酒才咂了咂嘴。“顯思,情況可能還有不太好,你要有心理準備。”
袁譚心中一緊,臉上卻保持著鎮定。“已經這樣了,還能壞到哪兒去?你直說無妨。”
“朝廷可能要和孫策聯姻。”
“聯姻?”袁譚沉吟片刻。“是娶孫策的妹妹為后,還是嫁公主與孫策為妻?”
“都不是,是將長公主嫁給孫策為妾。”
袁譚眼皮一抬,眼角抽了兩下,想笑兩聲,卻沒笑出來。他想過朝廷會向孫策低頭,但他沒想到朝廷會用這種方式低頭,堂堂長公主居然要嫁給孫策做妾。這意味著朝廷根本沒有和孫策較量的勇氣,也就意味著朝廷很快做出決定,袁紹的罪名是無法赦免了。
對冀州來說,這無疑是當頭一棒,詔書一旦到達,將會有更多的人放棄他。
“使者是誰?”何颙說道:“這不是詔書內容吧?”
“使者是太常種拂,何公應該聽過。這個消息就是他告訴我的,不在詔書之內。現在還是推測,但朝廷的意愿甚是堅決,能不能成,就看孫策愿不愿意給錢了。”
何颙有些不耐煩。“詔書究竟講了些什么?”
劉和看看袁譚,又看看何颙,眼神陰冷。“天子召宗室朝京師,要重修宗籍,可能要留我在長安任職。”
袁譚皺起了眉,將頭扭向窗外。目光一轉,看到了窗琉璃中自己的臉,看到了自己眼中無法掩飾的痛苦和絕望。雖然劉和依約來見,但他清楚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朝廷調劉和入京絕不僅僅是修宗籍這么簡單,這是要逼他俯首認命,否則張則將率領幽州精騎發起進攻調走劉和,正是為撫公孫瓚,換取公孫瓚的效力。
何颙不動聲色地踢了踢袁譚的腳。“公衡,你什么時候走?”
劉和的目光在袁譚、何颙的臉上掃來掃去,遲疑了好一會。“何公覺得……我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