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南陽……”
“張相,別急。”孫策擺擺手,示意張纮放松些。他清楚張纮在擔心什么。荊州的軍務原本由周瑜全權負責,現在將南陽分了出來,交給黃忠處理,又將張纮留在秣陵,由閻象處理南陽的政務。南陽雖是一郡,但人口多,世家多,工坊多,經濟實力雄厚,又離關中最近,影響很大,張纮很不太放心。“荊州就算有事,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不差這一兩天。你現在是首相了,要關注全局,不能再局限于南陽。”
“喏。”張纮無奈的應了一聲。他是希望孫策能夠放權,不要什么都管,但他是首相,不能像孫策一樣垂拱而治。
“張相,德祖到了長安,你覺得朝廷會有什么反應?”
“不太好說。”張纮搖了搖頭。“朝廷新人不少,立功心切,天子又少年心性,不太可能放棄。只是關中剛剛推行士家制,尚不穩定,出兵的可能性也不大。以臣估計,至少要兩三年時間才能積夠糧食。”
孫策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他相信張纮的判斷,只是覺得有些遺憾。歷史上的漢獻帝最后是禪讓的,到了他這兒,天子反倒野心勃勃,想以武力平定天下。可見歷史本無定論,也許大勢很難改變,細節卻因人因時而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絕非他當初能預想到的。
限于名分大義,他不能主動發起攻擊,只能等天子先出手,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受害者角色。這不是為了天子,而是為他自己。
有時候他也在想,萬一天子認了慫,甘愿做個傀儡,又該怎么辦?難道要像王莽一樣,搞出一堆祥瑞?那也太惡心了。他已經公開宣布不信那一套,再改口豈不是自打耳光。
況且這也和他的初心不符。裝神弄鬼這條路一旦走上去,就很難再回頭了。
“大王,有消息來了。”張纮低聲說道。
孫策抬起頭,見張纮停住腳步,站在路邊,轉身看向來路,便也停住。朱然手里拿著一件公文,見孫策停住等他,便加快腳步趕了過來。
“大王,長安來的消息。”
孫策和張纮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笑了。“張相,猜猜是什么樣的消息?”
張纮撫著胡須,沉吟片刻。“楊德祖能言善辯,思維敏捷,學問精深,又見多識廣,通曉政務,不管是務虛還是務實,朝中都難逢敵手,想來應該是大獲全勝。”